怎麼,喝了點酒,就把我的話拋到腦后了?”
楚云逸的反常,楚瑜似乎早就見怪不怪了,他現在惱怒的是被親兒子完敗,以羞辱的姿態禁錮住,就如他剛才對待葉瀾一般無二。
“我是她丈夫,丈夫探望妻子,天經地義,需要你這個逆子同意嗎?”
楚云逸冷笑,手指輕點,又一道風刃朝楚瑜臉上割去,楚瑜另一側的嘴角也被劃開了。
“唔——!”
楚瑜痛苦難忍,可又不甘心呼痛,被楚云逸嘲諷,只能咬著牙暗自咒罵。
楚瑜兩側嘴角全被劃開,上半張臉在怒而下半張臉卻像在笑,原本英俊的面容變得詭異又猙獰。
“你個逆子——!居然這麼對待親生父親,你還有人性嗎!”
仿佛聽到笑話一樣,楚云逸難得勾起唇角,看向楚瑜的眼神滿是諷刺:
“你做過什麼,你自己心里清楚,誰都可以指責我沒人性,唯獨你不配。”
“你——!”楚瑜目眥欲裂,有心反駁,卻無話可說。
楚瑜面露掙扎之色,加之渾身染血,模樣狼狽不堪。但楚云逸仍舊冷冷地看著,語氣凌冽沒有一絲溫度:
“我說過,你再欺侮母親,我定會把她受的苦,百倍千倍地加諸于你身上。你不會以為我只是說說而已吧,嗯?父親大人。”
看著神情狷狂的楚云逸,楚瑜突然笑了,笑聲凄厲而悲涼。許久之后,楚瑜才平靜下來,緩緩道:
“世人都說楚大少溫良恭讓,謙遜有禮,是謙謙君子典范。就連楚瑛也以為你性格綿軟,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處處為你鳴不平。其實他們都被騙了!只有我知道你的真面目,你看起來溫馴,實則是一只披著羊皮的惡狼!你鐵石心腸,殺伐果決,連親生父親都敢打敢殺,這世上還有什麼你不敢做的?”
楚云逸淡淡一笑,道:
“父親,你這話說得我好傷心。明明是你從小教育我,要繼承楚家,必須心狠手辣,喜怒不形于色。越是不喜歡的人,越要對他恭敬有禮,暗地籌謀,絕對不能讓別人看穿我的真實想法。我一直聽從父親的教導,戴著面具做人,現在頗有成效,你該高興才是,怎麼反倒怨我了?”
“你——!畜生!”
“恐怕父親并不是因為我的偽裝生氣,而是因為我對別人可以一直忍耐、偽裝下去,唯獨對你露出真實的一面。這份真實,時時刻刻提醒著你是什麼人,做過什麼事,讓你如鯁在喉,又不得不咽,所以你才生氣,我說的對嗎?”
“……”楚瑜沉默不語。
“如果你能給母親安寧,不再見她,不再打擾她的生活,我會繼續配合你演戲,扮演好楚家少主的角色。外人看來仍舊父慈子孝,一切都不曾改變。”
“不行!她是我妻子,我一生所愛,怎麼可能不見!”
“呵。”楚云逸譏笑:“一生所愛?母親是你一生所愛,那你那些情人是什麼?”
“什麼情人,你胡說什麼!”楚瑜的怒喝,聲音透著心虛。
楚云逸慵懶地靠在沙發背上,緩緩道:“滄瀾城伴月山莊、星耀城一品居、海威堡睿蘭閣、參宿城欣園、溧陽城望君府,這幾個地方,父親聽著還耳熟嗎?”
楚瑜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你、你怎麼知道的?”
楚云逸的眼角眉梢透著不正常的紅暈,指尖微微發抖,努力壓制心里的憤怒。
“好歹我也是楚家少主,這點本事都沒有,將來怎麼繼承家業?十年前我就知道你養情人,如果我沒記錯,那位夫人姓呂吧?”
楚瑜冷汗直流,十年前楚云逸才多大?發現如此秘密還能深藏不露,此子心機甚深。
“不得不說父親做事謹慎,呂夫人和她子女的衣食住行一切花費,分散在百余份商業賬目中。要不是我仔細,還真被你瞞過去了。”
“我本來已經動了殺心,但考慮到你有了她的陪伴,也會少來煩母親,或許是好事,便默許了。你給他們錢財、地產,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不不計較。”
“可你呢,一個呂夫人不夠,陸陸續續又添了趙夫人、孫夫人、歐陽夫人,年紀最小的戚夫人竟然跟我同齡,父親真是艷福不淺!有這幾位夫人環伺身旁,你當真還需要母親的陪伴嗎?你有沒有考慮過母親身為世家貴女的尊嚴和臉面?”
世家子豢養情婦很常見,公開納妾的也不少,這種事算不得太大的丑聞。
但楚瑜當年高調追求葉瀾,發誓此生只愛她一人,非她不娶。甚至結婚后也一直扮演著好丈夫、癡情種的角色。他這樣的人設包養情人,還不止一個,又當又立就讓人不恥了。
楚瑜千防萬防,齷齪事還是被兒子發現,縱使他臉皮再厚,此刻也覺得面目無光。
“別拿你的濫情褻瀆愛情,要不是因為你,母親也不會瘋!我不管你在外面怎麼風流快活,回到家你給我老實點,若是再讓我發現你踏足母親的房間——”
“咻——!”
一根風錐打著旋兒直指楚瑜咽喉,發出刺耳的破空聲,卻在離他皮膚幾毫米處驟然停下。
風刺帶起的罡氣仍舊割破了楚喻的皮膚,一道細細的血線蜿蜒流進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