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雖然沒見過楚瑜,但從長相上不難推測出,父子倆很像,只不過氣質上楚瑜輸楚云逸太多。似乎還內熱熾盛,兩個嘴角隱隱發紅。
陪楚家父子出席的戎裝女人,倒讓黎星眼前一亮。
黎星小聲問崔天笑:“那個穿軍裝的御姐是誰?”
崔天笑:“她你都不認識?她可是咱們將來的大老板,第一軍團的指揮官,楚瑛。”
原來她就是楚瑛啊,狂追楊洲十幾年的奇女子!看著英姿颯爽,挺不錯的,楊洲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這種場合,女主人不是應該出席嗎?怎麼不見楚夫人?”
崔天笑給黎星遞了個眼神,朝葉青庭努努嘴。楚家的事不比尋常,有兄弟這層關系在,不能像其他人的八卦那樣隨便置喙。
葉青庭倒沒在意,默契地接過話題,道:“楚夫人是我二姑,她——身體不好,所以這十幾年來,公開場合從來都是不出席的。”
黎星奇怪:“身體不好?什麼病啊?”
為了保證生出優秀的后代,世家間的聯姻首先要看男女雙方健康狀態如何。能嫁進楚家,為乾元第一世家綿延子嗣,青庭的二姑肯定不會是胎里病,一定是后天造成。
楚家勢力通天,黎星真想不出什麼病能嚴重到讓女主人避不見客這麼久。
葉青庭一聲嘆息:
“其實我表哥還有個親妹妹,叫楚云悠。十七年前,一伙狂徒沖進楚家,把剛出生的云悠擄走了。云悠表妹生死未卜。我姑姑憶女成狂,就瘋了,這一瘋就是十七年。”
襖,原來是心病。
“楚家是乾元第一豪門,這麼容易讓賊人闖入嗎?”
“他們扮成給新生兒體檢的醫護人員,誰都沒防備。”
亓鳴眨巴著眼睛,問道:“丟了就趕緊找啊,不會這麼多年都沒有線索吧?”
葉青庭搖頭:“當年這件事鬧得很大,不光是楚家,葉家、第一軍和長老院都介入了。可擄走表妹的人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真就一點線索都留下。”
黎星沉默,世上沒有完美的犯罪,如果真如葉青庭所說一點線索都沒有的話,那一定是參與的一方或者幾方說了謊,替罪犯掩蓋了痕跡。至于為什麼說謊,她沒興趣知道。
黎星:“既然孩子找不到,那總要想辦法給楚夫人治病吧。”
葉青庭嘆氣:“治了,可一直沒有效果。”
崔天笑翻了個白眼,道:“我說句話青庭你可別不愛聽!我覺得楚家有人巴不得瀾姑姑一直這麼渾渾噩噩下去。”
葉青庭知道崔天笑在內涵誰,他本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但亓鳴唯恐天下不亂,給崔天笑搭臺階:“誰?你說說!”
崔天笑神神秘秘地勾勾手,讓亓鳴和黎星離他近點,小聲道:
“當年楚瑜愛慕瀾姑姑,但瀾姑姑已經訂婚了,他的追求不過是一廂情愿。巧的是就在瀾姑姑要嫁人前一個月,葉家遭受戊土真蝗的攻擊,千頃藥田毀于一旦,族人死傷過半。家族遭受重創,眼看就要從世家中除名,楚瑜就趁機向葉族長開出條件——把瀾姑姑嫁給他,他就動用楚家的勢力,幫葉家度過難關。為了家族的利益,葉族長同意了。”
亓鳴震驚:“這不就是趁人之危要挾?楚瑜還真、真卑鄙!”
“可不!瀾姑姑眼睛都快哭瞎了,但為了大局,只能犧牲自己。
可沒有感情的婚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楚神出生后,瀾姑姑就多次向長老院提出離婚申請,已經超過調停的上限,只要再有一次,兩人就可以解除婚姻關系。你們說巧不巧,就在這個時候,云悠出事了。你們想想看,瀾姑姑要不是瘋了,沒有自主意愿,她現在還會是楚夫人嗎?”
黎星聽后心里頗有感慨,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扒開乾元大陸豪門世家光鮮的外表,內里也是一地雞毛。
在這種家庭環境中成長起來的孩子,幾乎享受不到正常的親情關愛,楚云逸也是個命苦之人。
四個人腦袋挨在一起吃楚家的瓜,絲毫沒發現身邊來了一群人。
“聊什麼呢,這麼神秘?”
葉青庭大驚:“表、表哥!”
說人家的八卦,卻被正主碰上了,尷不尷尬吧你說!
葉青庭狠狠瞪了一眼崔天笑,要不是他嘴敞,哪有這一出?也不知道表哥聽沒聽到……
跟楚云逸一塊兒來的,還有江月升、安晴、林彩兒和沙漠之舟隊的四名成員。
賽場上大家是競爭對手,但場下都是軍校聯盟的學生,將來還會是并肩作戰的戰友,所以在這種場合聯絡交際很正常。
眾人落座,林彩兒見黎星面前一摞甜品碟,輕蔑地翻了個白眼:
“我還納悶呢,這次宴會的特供點心怎麼準備的這麼少,我才嘗了一塊就沒了。原來是有人捷足先登,把整個宴會的量都包圓了呀!也是,下城來的土包子,哪吃過這樣的美味,能多吃就多吃點吧,畢竟過了今天,你也沒機會再來了。”
換成別的女孩被搶白成這樣,肯定會無地自容,可心理強大如黎星,林彩兒這頓夾槍帶棒的挖苦,還不如一個屁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