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洲邁著大長腿走到黎星身邊,抬手就給了她一個爆栗,雖然黎星現在已經煉體小成,仍然疼得抽了口冷氣。
“嘶——你干嘛!”
楊洲哼了一聲,訓斥道:“什麼東西都敢用手碰,不要命了?”
黎星驚訝:“校長認識這東西?”
楊洲傲嬌地仰頜:“不認識。”
黎星:……
不認識你裝什麼逼啊?
“正因為不認識,才要慎重對待,萬一它身上有劇毒呢!”
黎星垂頭裝鵪鶉:“啊對對對。”
楊洲來的時候,侍應生已經倒地假死,剛好讓他看見黎星用刀劈出個蟲子來。
楊洲蹲下,先仔細查看侍應生。
黎星大驚,光顧著研究蟲子,忘了給他服解藥了,不會真死了吧!
她趕緊從空間里拿出龜息丹的解藥,和一枚高級天元丹,一起塞進侍應生的嘴里。黎星的丹藥入口便化成藥液,流進那人腹中。
侍應生身上原本已經出現尸斑,跟死人沒什麼區別。丹藥起效后,尸斑迅速消失,呼吸心跳恢復,傷口愈合,就是斷掉的手臂沒辦法再長出來。
眼見侍應生轉危為安,黎星暗暗松了一口氣。
如果說被三眼怪蟲寄生時的侍應生,是個吹到皮薄油亮的氣球,那現在的他就是放了氣后,皺巴巴的氣球皮。
整個人干枯傴僂,像個老頭,真不敢相信,幾個小時前,他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
楊洲:“他是不是吃了一個藥丸之后才變成這樣的?”
“是,校長您怎麼知道?”
楊洲神色凝重:“那種藥丸是誅仙教的圣丹,只有最忠心最狂熱的教徒有資格服用。吃了之后能迅速轉變為狂戰狀態,戰斗力飆升兩三倍。
但是這種狀態持續不了多長時間,狂戰士就會力竭而死,死后尸體變得干癟傴僂,嚴重者甚至直接化作枯骨。”
“這麼說,這個人是誅仙教教徒嘍。”
楊洲不置可否。
黎星仔細打量侍應生,覺得很奇怪,這人身上其他地方皺紋溝壑,只有臉還跟原來一樣年輕。
楊洲伸手在他下頜緣處摸索,慢慢揭下來一張面具。
面具下的臉孔扭曲而蒼老,哪怕暈過去了,一對白眉也痛苦地蹙著。
黎星越看越覺得眼熟,突然她大叫一聲:“啊!原來是他!”
一個人的皮相可以變,骨相卻很難改,黎星從從骨骼輪廓認出這人來了。
這不是哈爾薩斯預選賽時,聯合妹妹一起偷襲她的那個金發男嗎?
楊洲倒比黎星淡定得多:“這人是江家的一個旁支嫡子,叫江俊楠。”
“江家人?貴族子弟怎麼會成為誅仙教的死忠粉?”好日子過夠了?
比起江俊楠,楊洲反倒對他戴的面具更感興趣,拿在手里反復查看。
“他不是。估計是讓人當槍使了,蠢貨一個。”楊洲在酒會上見過江俊楠幾次,知道他雖然個性沖動,容易被人蠱惑,但絕對沒有加入邪教的膽量。
看著江俊楠的慘狀,饒是黎星心如鐵石,也生出一縷同情。
這人本來長得不算難看,尤其是一頭亮金色的長發,格外引人注意。可惜現在丑到他媽都不認得,頭發也掉光了,唉,圖什麼呢!
黎星皺著眉,對楊洲道:“校長,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人狂暴時的樣子,跟當年襲擊我們的狼頭蝠很像。”
二者有太多相似之處,同樣雙眼血紅,暴躁到失去理智,暴走狀態解除后,狼頭蝠的晶石品質下降,而江俊楠則是迅速衰老。
楊洲心中一驚,要是黎星的感覺沒錯,那麼這百年間的頻繁獸潮,難不成也與三眼怪蟲有聯系?
黎星:“他戴的面具也不是市面上在售的版本。”
江俊楠的面具,不但改變了他的樣貌,還能阻止神識的探查,不然她也不會現在才發覺侍應生就是哈爾薩斯學院的老同學。
楊洲點頭:“這是重要線索,給他面具的人,肯定跟幕后指使者有聯系。”
楊洲指著三眼怪蟲,問道:
“這玩意兒從江俊楠身體里鉆出來的?你怎麼發現它的?”
黎星反應極快,心念電轉就構思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我聽見振翅聲,循著聲音胡亂劈了一刀,沒想到真被我砍中了。”
對于黎星的說辭,楊洲并沒有懷疑,畢竟連狼頭蝠叫聲都能聽見的人,蟲獸震動翅膀的聲音,應該更好捕捉吧。
楊洲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三眼怪蟲裝進一個刻了符文的玻璃瓶,朝黎星舉了一下。
“這個我帶走了。”
楊洲這幾年沒少接觸狂戰士,今天還是頭一次發現狂戰士體內有東西,這個發現意義重大,對他們追溯事件源頭有幫助。
不得不服,黎星這小家伙身上,就是有種大氣運在,總能柳暗花明。
黎星很懷疑楊洲之所以發聲阻止她,就是為了從她這里搶蟲子,真是不爽!可她又不敢說什麼,只能垮著臉,長長地嘆了口氣。
楊洲還不了解黎星?收好玻璃瓶,耐心地給她解釋。
“你別不服,蟲子雖然是你打死的,但你沒有金剛鉆,拿走也是白搭。我會把它送到全聯邦最先進的生物實驗,比留在你那里更能查出它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