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小聲說:“你就不怕風紀委員長來找你嗎?”
林瀟瀟不明所以地眨眼,“我要什麼要怕?我爸是學校股東啊。”
……好吧,這是個拼爹的時代。
別人是拼爹,她這個爹是真的坑爹。
姜茶茶再一次感覺到了老天爺的不公!
見林瀟瀟放下蛋糕,就要往聞淮止的位置坐。
她條件反射地想到什麼,立刻出聲阻止:“停!”
“聞淮止有很嚴重的潔癖。”
嚴重到她就算很久沒有玩過游戲了,她現在還是能條件反射地想起他魔鬼般潔癖的可怕之處。
林瀟瀟還沒坐下,她好奇地看著聞淮止桌上的小物件。
姜茶茶忍不住又道:“你最好別碰它,他回來后,肯定能精確記得他離開前桌上每一個玩意擺放的位置,還有角度。”
林瀟瀟被嚇到了,“這麼恐怖?他還是人嗎?”
她帶來的蛋糕,她都沒吃,草草做完上臺前的準備,她就來到了B棟教學樓。
等到要入場前,姜茶茶突然發現自己的口紅已經淡了很多。
她下意識地摸兜,發現忘記帶唇膏了。
林瀟瀟這時很識時務地掏出一根口紅,特別積極,而且躍躍欲試,“會長,這個絕對適合你。”
“來來來,讓我來幫你涂。”
見到她這樣子,姜茶茶內心里出現了點不詳的預感。
可時間有限,她不疑有他,低下頭任由林瀟瀟給她涂。
這讓林瀟瀟驚訝了,因為之前,她每次都很想給副會長這張上帝親賜的臉化妝,但是副會長每次都很抗拒,打死都不愿意,而且都會投來可怕的死亡眼神,跟最美艷的女鬼一樣。
沒想到這次姜茶茶答應得這麼爽快,這讓她激動了,激動得雙手發抖。
激動得以至于,她的手腕像蟲子似的,抖了那麼一下。
林瀟瀟突然心肌梗塞了。
完了,完了,她完了。
發現手表時間到了,見林瀟瀟給她涂完后,姜茶茶就立馬轉身,鼓起勇氣推開大門走進去,但她完全忽略了背后林瀟瀟復雜到極致的表情。
林瀟瀟手腳冰冷,她已經在想要不要給自己立一份遺囑了。
然而姜茶茶什麼都不知道,她現在緊張得要死。
她深呼吸。
人聲鼎沸中,大門開了。
這一刻的出場,好像自帶了bgm。
厚重的大門向兩旁敞開,明艷的少女從一片光影里走出來,先出現的是一雙踩著一字扣高跟皮鞋的長腿,統一的學生制服很好地勾勒出了她的曼麗身材,她涂了紅色唇釉的嘴輕輕勾著,明眸微瞇,像一只高貴的波斯貓。
這是他們的副會長。
她的突然到來,人聲逐漸變小。
在場幾千號人,姜茶茶都不知道看哪,只好目視前方,一步一步走上臺。
她的高跟皮鞋踩在紅木講臺上發出聲響來,待她走到演講臺前,人群里最微小的喧嘩都消失了,像一瞬間被收了音。
姜茶茶像見過大場面,一臉平靜地站在那。
其實她心里慌張得要死。
你可以的,姜茶茶!
她在心里給自己打氣,然后輕輕咳嗽了一下,剛準備念稿,就聽見臺下好像有什麼重物落地,發出了聲音。
姜茶茶一開始以為是意外,可剛念了幾句臺詞,就發現臺下又發出了很大的聲音,再次打斷了她。
好幾次了,分明就是故意的。
姜茶茶臉上出現薄怒,她自認為已經素質夠好了,她面帶微笑地輕聲警告:“臺下的同學,可以不再發出聲音了嗎?這里是年級大會……”
重物落地的聲音,再一次出現了,這次比前面的都要肆無忌憚。
像是一場有組織的計謀,姜茶茶還沒反應過來,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向臺上砸來了一個空礦泉水瓶,不是直接朝她身上扔,但是剛好滾落到了她的腳邊。
在夏天三十六的高溫下,姜茶茶后背出了一層冷汗。
這次扔的是礦泉水瓶?那下次呢?
這次沒對準她扔?那下次呢?
從未面對過這麼大的惡意,姜茶茶的腿已經有點發軟了,她的身體只能軟綿綿地靠著講臺,才能勉強支撐自己站住。
她心中漫上了一層無形的恐懼,像一只透明有力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嚨。
好像是這場戲弄游戲的主謀在人群中大喊一聲:“快滾下去!”
“你沒資格主持年級大會!”
這話頓時點燃了其他民憤,所有人的怒火被有預謀地組織著、聚集起來,然后不受控制地開始一齊攻擊她。
“我們只需要會長大人!我們不需要你主持!”
“你怎麼有臉上臺的啊,狗都沒有你臉皮厚。”
“要不是會長不在,哪有你發言的份……”
……
漸漸有別的東西被帶著惡意,丟向了講臺。
無法控制的喧嘩中,姜茶茶重重地拍了一下講臺,“大家冷靜!”
要是是過去的她,她早就逃避了,她會灰溜溜地跑下臺,然后跑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發現的角落。
她確實是很害怕,但是她能后退嗎?她不能啊,她現在是游戲里的姜茶茶,她代表著學生會,她身上有她的職責。
她是學生會的副會長,她怎麼能退?她必須處理好這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