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道。
“我還沒有送過女孩子禮物。”
姜茶茶臉上的肌肉變化可就大了。因為在憋笑,她的面部肌肉都擠在了一團。
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能笑。
他說得道貌岸然仿佛煞有其事。
可前幾天隨隨便便砸三百萬給她買一條裙子的人就在她的眼前。
姜茶茶真的很想問問他,他每次撒謊臉都不帶疼的嗎??
聞淮止見她表情異常豐富痛苦,皺眉,關心地問:“老師,你怎麼了?身體難受嗎?還是來生理期了?”
不得不承認,他非常的紳士,很會照顧女生。
但他剛剛在她面前撒了一個那麼離譜的謊。
姜茶茶憋笑憋得難受,她捂住肚子,突然來了一句:“沒事,我便秘。”
“我常年便秘,習慣了,你不用擔心。”
她是那種會把天聊死的人。
見她在胡說八道,聞淮止繼續微笑,沒再說什麼。
姜茶茶深呼吸,終于不會再想笑了,她揉了揉發酸的腮幫子。
“來,我們繼續吧。”
“好。”他喉嚨一動。
她拿著筆,用筆尖在橫放在書桌中央的試卷上畫著什麼。
她音色偏成熟,英語發音也很標準舒服。可聞淮止覺得她的聲音里,卻帶了點讓人耳朵酥麻的魔力。
她沒有刻意地夾著音說話,而是她聲音里自然而然就這樣,這種純欲而不自知的音色,更讓人無法靜下心。
窄框眼鏡下的眼睛假意不經意間地瞥向她。
她一邊說著話,手一邊抬起,溫柔地撩了撩她耳邊的頭發,手指微彎,將它給勾到了耳后,露出了純白的耳垂。
她沒有戴任何累贅的耳飾。
她的指甲也沒有染上任何化學物質,一塵不染的,指甲修剪得圓圓的,里面的肉透出粉白的顏色。
她每次的衣著搭配,也都很舒服簡潔。
她愛穿白色長裙,每次走在夜晚的石子路上,那垂在細白腳腕上的裙擺,白得就像盛開在夏夜路邊的茉莉花。
她人就像茉莉花,潔白,干凈,清純。
第一次見面,他就被她身上茉莉花的氣質所吸引了。
看慣了豪門里各種骯臟的血污,她一身潔白地現身,帶著茉莉花香。
他有病,有強迫癥,有心理潔癖和龜毛的完美主義,這樣的她,他很難不去注意到她。
第一次見到她后,沒過幾天,他就派人調查了她的資料,她的身世,調查她二十年來的人生經歷。
雖然這樣窺探她的隱私,是很不道德。
但是,他需要確保她是干干凈凈的。
跟他想的一樣,她的身世,確實跟她的人一樣干凈。
普通的家庭背景,從小就很乖巧懂事,小學開始成績都是在班級里名列前茅,感情經歷確實如她所說,她只在高中談過戀愛一次。但是,那段戀愛經歷很短,像過家家一樣,連牽手都沒牽過就這樣無疾而終了。
跟很多人的普通人生沒什麼兩樣。
但這樣就夠了。
聞淮止的視線從她的耳垂上移開,垂眼,繼續微笑,聽她講課。
自從上次聞淮止約了她去電影院看電影后,他后面又約了她一兩次。
但是都被她拒絕了。
上班時間要和私人時間分開,姜茶茶深知這個道理,何況她還是在作死披馬甲。
聞淮止是最懂睚眥必報的,她覺得自己掉了馬甲,她覺得自己不僅會被他拋尸,說不定最后她的骨灰都會被他給揚了。
果不其然,剛結束完課程,她在收拾東西的時候。
聞淮止伸出手,幫她蓋好筆蓋,將筆遞給她的時候,人也同時道:“老師,你餓了嗎?”
“要不要去餐廳吃點東西?”
“西餐,日料,或者泰餐,老師想吃什麼呢。”
說完,他溫潤一笑,仿佛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而進行。
她就知道!
她不知道這聞淮止撞了哪門子邪了,總是想約她。
難道他是發現了哪里不對勁,而在找機會來試探她嗎?
姜茶茶繼續埋頭整理物品,將它們一一放進自己的包里。
她開始裝清純小姑娘,“太晚啦,吃完的話,我一個人打車坐地鐵什麼的,也挺不安全的。”
“我可以送老師回家。”
她故作為難,提醒他:“我們走得這麼近,還讓你這麼晚回家,夫人知道可能會生氣的。”
聞淮止眉眼帶笑,“因為老師,我最近英語明顯漲進了不少,家母一直想讓我多找些機會感謝老師。”
“所以老師,你不用擔心。”
“……”
幾分鐘后,姜茶茶郁悶地走在石子路上。
古典雕塑的路燈并排在兩側,發出昏黃的光照在路面上,剛才不知道是不是下了場朦朧細雨,濕漉漉的地面被燈光照得波光粼粼,空氣中仿佛還飄著看不見的霧氣。
身旁優雅的男人正在跟她并排走。
他微笑不語的時候,真的給人壓力很大。
姜茶茶覺得尷尬的時候,他并不覺得。他欣賞著種植在庭院里的花,自得其樂,仿佛只是飯后出來走幾圈放松心情一樣。
姜茶茶絞盡腦汁,都沒有想到合適的話題來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索性放棄。
路上安靜得只有她高跟鞋落地的噔噔聲。
這是她為了裝大學生成熟一點,在路邊攤花了四十塊錢買來的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