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普通的一個女孩。
放在人群里,都不會留意的存在。
不過……
邊紀琛剛想移開眼,又不由定定地看了過來。
他清冷的目光鎖定在她的臉上。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這張臉,突然讓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熟悉感。
邊紀琛將手里的書放在了自己的膝上,那只玉骨般的手將其輕輕地壓著。
園子里其實栽種了很多名貴的花,大多都是從國外運回來的品種,每天都有專業的園藝師過來精心照料著。
他坐在那純白圓椅上,他的骨相端方而雅重,看人的時候,目光寡淡,他不是話很多的人。
他坐在那,一身的清雋。
他的身上落下枝繁葉茂的斑駁樹影,濃綠的淡綠的交織在一起,像是漸變的幽靜濾鏡,他墨目被陰影罩著,眼下卻打落了一小片雪白羽翼般的淡金色的光,更是襯得他面如冠玉。
清風搖晃,他身上的斑駁樹影也隨之輕輕搖曳。
那雙眼,就在光下,仿佛穿過了千年的光陰,不緊不慢又滴水不漏地注視著她。
他皺了下眉。
“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這句話,簡直就要把姜茶茶給嚇出心臟病來了。
她瞳孔地震,差點就以為自己露出了什麼馬腳被他發現了她要跪地求饒進行補救。
她差點就自爆了!
姜茶茶垂在兩側的手不由地攥緊自己的裙擺。
他怎麼會無端說出這種話來?
是她哪里露出什麼馬腳了嗎?
但看邊紀琛的樣子,又好像不太像……
先別打草驚蛇。
姜茶茶深吸一口氣,恢復狀態。
“少爺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之前怎麼會見過呢?少爺比大熒幕上的男明星還帥,我現實中連明星都沒機會見過,又怎麼可能見過少爺呢?”
見邊紀琛坐在那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姜茶茶又加把勁,故作輕松一笑,“或許我長得像大眾臉吧,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所以少爺才會覺得我眼熟。”
邊紀琛似乎在考量她話里的可信度。
他清明幽深的眼再度看了過來。
沉默了半晌。
“或許吧。”
或許,他真的沒見過她。
見他重新垂眼看書,姜茶茶松了一口氣,大熱天的,她不僅被熱得手心潮濕,也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現在顧不及跟他討價還價不要給她打錢了,她現在恨不得拔腿就跑。
她假笑道:“少爺,沒別的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邊紀琛沒抬眼,淡淡地嗯了一聲。
得到這個答復后,姜茶茶轉過身的那一刻,嚇得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隨之麻溜地逃離現場。
啊啊啊啊嚇死她了。
她真的要哭了。
當時的她,距離離開避暑山莊后也沒幾天。
所以,她當時的腳腕還沒有好。
但萬幸的是,邊家的女傭裝為了達到端莊典雅的目的,黑色的裙擺都很長,正正好蓋住了她那受傷了被繃帶包扎著的腳腕。
而她只要避免走路的時候不要那麼一瘸一拐就ok了,長裙蓋著腳,不仔細看的話沒人會發現她走路其實有點奇怪。
而今天,她又順利摸魚到了下班時間。
她已經是一個熟練摸魚的成熟女仆了!
她看了看墻上古董大鐘的時間。
距離她下班還有十幾分鐘……
快了快了。
而她今天并不打算繼續坐公交了。
快六點了。
晚上她要去參加一場宴會。
而出入宴會,該死的系統肯定又要讓她維持有錢小姐的人設,她必須是又得租豪車過去的。
不然沒有排面。
所以既然都要租豪車了,她又趕時間。所以她索性讓豪車直接過來接她,她把定位定在了邊家附近,不過還是不近,謹慎起見,她甘愿自己多走幾分鐘過去。
因為江一韓是她的校友,還神經大條咋咋呼呼的,也是一顆定時炸彈。
所以怕暴露,她干脆不找他租豪車了,而是換了另一家。
價格比江一韓給她打折后的要貴很多。
但為了規避掉任何有可能掉馬的風險,姜茶茶還是拍拍本就不富裕的錢包,咬咬牙,狠心租了下來。
而這時,那輛法拉利早已在路邊恭候著她。
終于熬到下班時間了。
姜茶茶開開心心地下班,跑出邊家那扇金光閃閃能亮瞎人眼的大門,然后屁顛屁顛地去找那輛短暫屬于自己的豪車。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那尊貴的少爺也出門了,剛剛不久。
車剛開出來不久后,邊紀琛下了勞斯萊斯,便走到附近的一棵樹下打著電話。
樹蔭很大,又是背陰的地方,所以樹下其實是很涼快的。
風吹動他額前的碎發,微微遮擋住他一點的眼。
他剛打電話沒多久。
就見到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另一條路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她并沒有看見他。
見是她,邊紀琛一邊打電話,一邊將淡淡的目光投了過去。
然后就親眼見到她轉了個彎,然后他家那個貧窮得午飯只能吃泡面之前還天天跟他賣慘的女仆,突然抬起了她那高貴的腳尖,轉身上了一條紅色法拉利。
那動作熟練得仿佛做了千百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