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槙心情明顯更差了。
其實姜茶茶現在精神也沒有多麼的好。
她帶妝過夜,并且一夜沒睡。
她一點都不敢閉眼睡覺,就怕自己真的睡著了。所以,她通宵,并且硬生生熬到了正午。
她也沒有想到程槙會這麼能睡還會睡這麼久啊!!!
她剛才一直在強顏歡笑,通宵了一夜,還一直撐到現在,她現在的心臟跳得好快。墨鏡蓋住了底下濃濃的黑眼圈。
她現在感覺,就像在吊著最后一口氣。
“那個,少爺……”她弱弱地開口。
“嗯?”
許是心情不好,他出腔的時候也懨懨的。
并且,他看著她的眼神怎麼也不對勁起來。眸底帶著點兒溫存的炙熱,還殘留著說不明的欲念。
姜茶茶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嚇了一跳。
但仔細看去,就發現他眸里恢復平靜,沒有什麼東西在底下翻涌。
于是,姜茶茶暫時壓下了怪異的感覺。
她期待地看著他。
“我可以下班了嗎?”
她相當于上的是夜班啊!
再不下班,她就要猝死了。
今天的程槙不知道怎麼了,不太想理她的樣子,只是冷漠地嗯了一聲。
但這就足夠了!
姜茶茶開心得要死,趕緊下班,屁顛屁顛地離開。
她打了一輛車,就走。
再不回去補覺的話,她人就要沒了。
不過推開門要走之前,她剛從門外邁出一步,就突然抓住門,探出來了一個腦袋。
程槙早已習慣了她無時無刻都戴墨鏡的樣子。但是就算這樣,他都能感受到底下亮亮的眸光。
她仿佛很隨意,只是突然想起來了,就問了一句一樣,“少爺,你明天有什麼安排嗎?”
程槙眼底下也有烏青的黑眼圈,他逆光,坐在床上,睫毛又黑又濃,垂眼瞼的時候,在瞳孔落下濃稠的陰影,襯得他的眼異常的烏沉,他坐在那,微陰沉著臉不喜歡說話的模樣,真的像極了病嬌。
“在黎城的藝術中心有一個演奏會,怎麼了嗎?”
姜茶茶又眨了下眼睛,語氣隨意得仿佛在跟他嘮家常,“還有呢?”
“……沒了。”
程槙微笑,“怎麼了嗎?明天不是你上班的時間吧。”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來兼職的,上班時間不固定,她自己也有別的主業。
“啊,沒事沒事。”說完,姜茶茶就對他揮了揮手,然后麻溜地走人。
人走后,這一室的陽光卻怎麼看怎麼也不順眼。
他不太喜歡明亮的地方。
他其實睡得也沒有那麼的好。
他光著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走到窗前,一把就將窗簾拉了回來。
室內再度陷入黑暗,遮光簾將天光遮擋在了外面,但是會有薄薄的一層陽光穿透進來。
一些陰暗的事物只能呆在潮濕容易滋生細菌的角落里,一旦暴露在光底下,就像被無數只眼窺探著,敏感地叫囂著難受。
程槙面無表情地走到床前,嘩地一聲掀開了被子,露出一點有小塊水漬的床單,他目光充滿戾氣,動作粗暴又帶了點發泄意味地將床單給扯了下來,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他反常地叫傭人進來,讓他們把床單和被罩都換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
但是究其原因。
是因為他昨晚做了……chun夢。
昨夜夢里,他感覺到有人溫柔地幫他掖了掖被子。
不知道是誰。
在夢里,他努力地要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這個人的面影。
但是最后他竟然很可恨地將這張人臉,幻想成了副會長那張嬌艷又可惡的臉蛋。
她不知道為什麼,身上竟一件衣服都沒有。她那張明晃晃的臉呈現出比平日里所沒有的嬌媚,眸光流轉,媚得不像她。
她就這樣朝他慢慢靠近,而他竟然像被定住了似的,渾身無法動彈。
他就只能看著她靠近他。
她極其大膽地坐在了他的腿上,那柔軟得仿佛沒有骨頭的手臂沿著他的胸膛攀上了他的肩膀,柔若無骨得像是帶澀的蛇,輕輕勾住了他的脖頸。
她眸光帶媚的眼睛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他,那兩片紅唇就這樣靠了過來。
夢里的美化,讓她媚到像夜里的妖精。
隨著她唇的靠近,與此同時帶來了一陣香氣。
是他半夜躺在床上,身側少年身上傳來的香味。
明明是厭惡她的,可夢里的他好像就忘記了這一回事,竟然會愿意接受她的觸碰,并且與她肌膚相貼。
他像在陷入在一汪春水里,與她浮浮沉沉。
而夢里的副會長,竟然收了她尖銳的爪牙,變得格外溫順乖巧,任由他的予取予求,任由他粗暴的貪得無厭,無論他怎麼對她,她都微蹙著眉,眼眸含霧地接納,任由他發泄欲望。
這個夢真實到可怕。
現在回想起來夢里副會長的模樣,他厭惡到心生抵抗,但他也無力地發現,醒來之后他心里殘存的欲念是真實的。
他確確實實是會對她產生這種…難以啟齒的欲望。
所以他剛才醒來的時候,才會用那樣的眼神盯著窗邊的少年。
因為他不知道,他之所以會夢到副會長,是因為少年身上的香味才代入了副會長的臉,還是與他無關,他身上的香味只是催情的導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