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程槙的呼吸一切都很正常,他的語氣也很無辜,仿佛在說下午要吃什麼飯一樣。
她人都傻了。
他怎麼會這麼淡定的啊???
見她失語了,程槙看了手里的手機一眼,“小江?”
姜茶茶都怕她沒有回他,他直接就掛了電話,他好像對自己的處境一點兒都不擔心。
“快給我地址!!!”
她說完,一下子就從浴缸里站了起來,隨后扒拉著浴巾在自己身上胡亂擦拭,知道地址后,她趕緊就掛了電話,穿好衣服,便以最快的速度打車出門了。
程槙真的又被綁架了。
這次劫匪為了掩人耳目,把他逼到了一個廢棄的公園里。
程槙正垂著眼,懨懨又懶散地看著手里的手機。
“老大!他跑這來了!”
聽見身后的跑步聲,程槙的睫毛動了動,然后他默不作聲地將手機放在了地上,趁他們還沒有跑過來沒注意的時候,他長腿踢出了一個漂亮的弧線,然后就將手機華麗地踢進了旁邊的一個草叢里。
“站著,別動!”
一個穿著背心長得很老實的男人,氣喘吁吁跑到了他的面前后,突然就掏出了身上的刀。
另一個男人緊接而上。
程槙轉過了身,深發黑眼,笑得純良,他很乖巧地舉起了雙手。
那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后,互相點頭,然后上前,拿根粗大的麻繩就將他給綁了起來。
長著張大眾臉放在人群里都不會多看一眼的背心男麻利地在他身上打了一個結。
他對著自己的大哥笑出了黃牙,“沒想到程家的這位大少爺還挺好抓的。”
被叫做大哥的刀疤男瞬間瞪了他一眼,還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好抓也給我警惕點!我怎麼覺得這小子……看起來沒那麼簡單。”
他瞇起眼,重新審視了一遍面前的這位雅麗少年。
他穿著白襯衫,肌膚清透,呈現的是不健康的冷白,白到可以清晰地看見底下的血管。
而他的容顏又是精致妖麗的,他站在這片充滿綠意的廢棄公園里,突然呼嘯而過的風吹得他身上的襯衫獵獵作響,讓他人就像美麗的玻璃制品一樣易碎,仿佛一眨眼就能碎在風中。
見他審視過來,他那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珠還向他無害地看了過來,輕輕一眨,仿佛在說“我真的很柔弱可憐”。
刀疤男被他這個能蠱惑人心的眼神看得后退了好幾步。
“媽的,這男人怎麼長得比娘們還好看。”他身體抖了抖,掉了不少的雞皮疙瘩。
不過……
他怎麼還是覺得有些怪異?
刀疤男又狐疑地看了程槙一眼。
見他依然人畜無害的,病弱奄奄一息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他重新瞇起眼來。
“先把他找個地方關起來,這次能干票大的了。”
他們已經打電話給了程家的人。
他們倆找了個偏僻的地方,這里是巨型滑滑梯,下面有個類似山洞的空間。
空間大到可以容納幾個成年人,不過現在荒廢了,滑滑梯后面長了個蒼天大樹,加上十幾年都沒有修剪,枝葉遮擋了大片陽光,害得里面光線黯淡,這里又狹窄,又成了一個絕佳的掩人耳目的地點。
刀疤男腳一踢,就將人給踹了進去
程槙進來之后,瞬間被里面的灰塵嗆了好幾聲。
他是被踹進來,精致的眉瞬間不耐煩地皺了起來,他懨懨又危險地輕瞥了一眼門口的刀疤男。
刀疤男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他睜開眼,重新看了一眼。
只見程槙收回了眼神,便在那柔柔弱弱地輕聲咳嗽。
刀疤男:?
“靠。”媽的他剛才到底是不是看錯了。
他又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然后放下手里的刀,就這樣坐在了地上。
正納悶來著,卻見旁邊的背心男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大哥,我想去撒泡尿。”
“媽的,懶人屎尿多,快去!然后給老子滾回來!”刀疤男脾氣暴躁,差點就從地上站起來,給他腦袋來一巴掌。
背心男嘿嘿一笑,然后就跑走了。
等他跑回來的時候,他身上卻多了一樣東西,“大哥,這好像是這小子的手機。”
刀疤男怔住,很快冷笑,“怪不得剛才在他身上什麼都搜不到。”
“剛才這病秧子還跑得挺快的。”
“哥,你說他會不會已經報警了?”背心男將這手機在手上翻來覆去。
如果他已經報警了的話,那麼他們現在的位置早就被暴露了出去。
刀疤男瞬間從地上跳了起來,拿起這手機,走進了這滑滑梯底下的洞,黑暗的環境讓他臉上的刀疤異常的猙獰恐怖,他舉起了手機,“程大少爺,密碼是多少。”
程槙雙手被綁著,他此時微倚靠在因為掉漆而變得斑駁的墻上,無辜地眨了下眼睛,“哥哥,這不是我的手機。”
“放你TM的屁!”
刀疤男此時狠厲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背心男,后者瞬間掏出了锃亮的匕首。
程槙又眨了下眼睛,這次他特別識趣地報出了四位數的手機號碼。
“算你識相。”對于他這種識時務的行為,刀疤男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