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雙神似貓的眼睛。
說真的,他真的很像一只貓,并且是一只被寵壞了的貓。
否則的話,她也不會賜予他一個“貓老板”的稱呼。
他有著貓的脾氣,貓的慵懶,貓的嬌氣,貓的神秘,他捉摸不透,心情時好時壞,需要你的時候就會優雅地走出來,用自己的腦袋蹭一蹭你,求你摸摸它。
而當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它傲慢,對你愛答不理,甚至不高興了還會用尖銳的爪子撓你一下。
而這雙貓眼,在他不悅,或者思索東西的時候,耐人尋味的眼尾便會微微上挑。
而此刻。
他的眼尾上挑了一絲。
他打量著她。
他發現,她看起來不僅像沒胃口……
而且,好像在忍耐著某種痛苦。
即使她臉上的墨鏡占據了大部分五官,臉上留白太少。
但他還是從她那光滑細膩的額頭上,看見了一些細汗。
她的唇,也比平時……沒有血色些。
他用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了下唇。
他打算彰顯一個主人的溫柔與關心。
他眉輕蹙,“小江身體不舒服?”
姜茶茶第一反應竟然都是他看得出來她在痛經了!
她急得說話都變成大舌頭了。
“不!不是!”
她說話的時候,都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還拍了一下桌,桌上的餐具都哐當輕輕搖晃了一下。
程槙眼睛骨碌碌地轉,看她時候的目光都加深了很多。
姜茶茶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應激了。
她又老實地坐回了椅子上,并且安慰他,“少爺,我真的沒事。”
“我們繼續吃吧。”
接下來的時間,她都在硬著頭皮吃越來越沒有味道的牛排,并且……
隨著時間的流逝,肚子絞痛得更厲害了。
好疼……
褲子下面潮濕,布料濕噠噠地黏在她的皮膚上,特別的不舒服。
她好想現在馬上去買包姨媽巾,然后換掉衣服再換上。
肚子一陣下墜般的疼痛。
姜茶茶只好靠玩手機來強撐著意志。
從大號切換回小號的時候,她就發現……
傻逼聞淮止又給她打了個語音電話。
一邊痛經的姜茶茶一邊在心里狂罵這個死妖孽。
他明明戳穿了她的假身份后,卻沒有放在明面上說,害她擔心受怕地一直躲著他。接下來之后,他從來沒有主動給她發過消息,她也沒發。
可他卻會偶爾給她發起一個語音電話!!!
他到底想干嘛??
所幸她是靜音的。
于是姜茶茶想都沒想,在痛經還不能去休息心情本來就煩得要死,就直接在后臺退出了微信,沒有拒絕,只是假裝不在,裝死。
察覺她看了手機之后,一直心不在焉。
程槙又像只貓一樣托腮,看她。
他突然間沒有征兆地就來了一句。
“小江會瞞著我什麼嗎?”
某個做賊心虛的女人瞬間就挺直了肩膀,“怎,怎麼可能!”
她音量明顯提高。
害得程槙輕輕瞥了她一眼。
她音量低了下去,她突然覺得嘴里牛排一點兒也不香了。
她矜持地假笑,“少爺……問這個干嘛?”
程槙眼里含笑看她。
“我只是感覺小江身上,好像有很多秘密。”
其實程槙從剛認識這個新貼身保鏢的時候,他就覺得了。
他好像比別人身上多了一種故事感,換而言之,就是身上好像有很多見不得人的秘密。
程槙對他的這種感覺,在今天這頓晚餐上感受得最為強烈。
從吃飯開始到現在。
眼前的少年,明顯的不對勁。
不對勁。
察覺到程槙已經感覺到今晚的她很奇怪了,姜茶茶攥緊了手。
對于他的話,她聽得腦袋冷汗直掉。
“不過很多人身上都帶了很多秘密。”
姜茶茶:你說話能不能別只說一半啊!!!
她瞬間就松了一口氣。
不過就在她肩膀放松回去的時候,他又娓娓道來。
“我相信,小江是不會做傷害我的事的,對吧?”
他說話的時候,正在優雅地切著牛排,說到這話剛落下的時候,锃亮的銀色刀叉正好殘忍地割斷了盤子上的牛排,明明他笑得一臉無害乖巧,可姜茶茶總覺得他有種在切尸體肉塊的氛圍。
姜茶茶:……
她咽了咽口水。
她想問,他最討厭的副會長隱名埋姓在他身邊給他當保鏢關心他照顧他當他的舔狗,這也叫傷害他的事情嗎?
這頓飯,姜茶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來的。
明明知道程槙已經有點懷疑她了,可她痛經疼得沒有半點精力去揣測他現在的心思。
程槙吃飯很慢。
她吃完后,又忍著下腹的墜痛,一直在對面強忍著等他吃完。
她很疼。
想讓他快點吃完。
可她無法開口說,只能就這樣委屈自己,強忍著。
程槙最后才漫不經心地咽下了最后一口,他垂著眼,用手帕擦拭了下唇。
最后這才起身,“我們走吧。”
姜茶茶松了一口氣——
終于等到了。
她攥緊手。
千萬千萬不要弄臟褲子。
她站起來的時候,用余光瞥了一眼。
提了很久的心終于才沉沉地落了下來,落到了它該有的地方。
還好——
沒有弄臟。
她露出了一個牽強的笑,抬起腳,剛走了沒幾步,下腹便傳來了刀割一般的感覺,疼得她臉色蒼白像一片單薄的紙,她感到大腦一陣眩暈,手腳沒了力氣,身體控制不住地向前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