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茶這次受不了了,倒杯白開來喝。
然后她目光這才落在下午茶蛋糕上面。
她端起了一塊紅絲絨蛋糕,就開吃。
聞淮止也放下了手中的鋼筆,他的眉眼陰沉下去,太陽穴也有點疼。
可能是煩的。
也可能是因為剛才喝了那杯猛烈的雞尾酒,酒精開始上頭,難耐的熱意開始在黑色襯衫底下蔓延,心臟也開始悶熱起來,有點透不過氣。
他喉嚨也跟著滾動。
于是他修長的手指慢慢解開了最頂上的兩顆紐扣。
不僅酒精上頭得難受,他最主要的,還是煩。
煩眼前這個女人不進圈套。
他又默不作聲地打量著她。
她正開心地吃著蛋糕,用叉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叉著,然后再慢慢送進自己的嘴巴里,咽進肚子里之后,她的眼里又浮現天真的喜悅。
她吃得腮幫子鼓鼓的,像小倉鼠,吃得臉頰上沾了點白色奶油都不曾察覺。
她其實,有種愚蠢的可愛。
聞淮止目光沉了下去。
他目光掃視著。
他目光不帶情|欲,看她吃東西時候的樣子,看著她那白皙小巧的柔荑,再將書桌下她那長腿也掃視了一眼。
最后他將目光收了回去,閉眼假寐的時候,任誰都看不出來他此時在想著些什麼。
既然這次無法試探讓她說出真話……
那就等下次吧。他想。
時間多的是。
他有無數種方法能讓眼前的女人露出馬腳。
是人是鬼,一驗便知。
其實,他心里已經有了一個大致成形的推測。
一想到這個。
很少有波動的臉明顯地沉了下去,眉也擰著。
他面無表情地睜開了眼睛。
……有點厭惡。
一想想,他覺得半夜躺在床上都會睡不著,會心肌梗塞。
他的面色越來越難看。
算了,還是改天再試探吧。
結果,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接下來會突然發生一場啼笑皆非的意外。
姜茶茶正開開心心地吃著蛋糕。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塊蛋糕竟然會這麼的好吃!
雖然這一塊就切得很厚,吃進肚子里之后,又吃了點別的零食,她其實有點飽了。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看向了他的那塊一口未動的紅絲絨蛋糕。
她用自己的小手指指了指,瘋狂暗示他。
見他沉著張臉,心情不太好。
她又將鬢邊的一縷碎發別在耳后,識圖用美色勾引他,她聲音也跟著輕柔柔的,“小淮,你餓嗎?”
見他不愿搭理。
她用厚著臉皮歪頭一笑,“我可以吃你那塊蛋糕嗎?”
聞淮止:……
一想到她沒喝那水,反而是自己將那杯水全都喝完了現在一身難受他就煩。
他眉心鎖緊,沒耐心跟她說話,而是下頜微動,算是同意了。
他眉間結了一股郁氣。
姜茶茶卻沒發現,見他同意了,她像餓死鬼投胎,伸手就把蛋糕拿了過來,拿起叉子就開始吃。
最后的結局,就是她吃撐了。
吃太飽了。
而這世界上,有一種人。
得了一種病。
——那就是食困癥。
聞淮止剛煩得閉眼假寐誰都不想理會的時候,只見面前傳來了嘭地一聲,就連書桌都抖了幾抖。
他睜開眼。
就見眼前的少女已經倒頭,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聞淮止沉默了。
室內安靜了片刻之后。
他開口,聲音溫潤。
“老師,你還好嗎?”
無人理會。
本來就微醺,意識疲憊,看到這樣的一幕,見她不省人事,他只好伸出手,碰了下她的手臂。
“老師?”
這次靠得近了,他聽到了她回答他的……淺淺的呼吸聲。
她睡著了?
還睡得很死?
而他處心積慮想騙她喝醉說真話不成,她也花費心思以免陷入他的陷阱,結果到頭來,她自己把自己給整昏睡了過去?
聞淮止眼里的眸光很暗,如同此時正在天邊的云一般翻涌著。
熟睡中的少女完全失去了意識,她就枕著自己的手臂,睡得很安靜。
仿佛此刻任何人對她做什麼,都可以。
她穿著是條純白的長裙,上身是小飛袖的設計,露出的手臂就這樣搭在桌上,她的四肢都是纖細的,配上黑長直,只覺得她這人又欲又乖。
酒精的揮發下,讓他的眸底出現了不一樣的色澤。
他起身,走到了她的旁邊。
她是側著臉睡的,半張臉枕在胳膊上,另外半張臉露在外邊,不過被黑色頭發擋去了大部分。
他用手指撥開了她臉上的濃香烏云。
不同他手指的滾燙曖昧,不笑冷靜下來的時候,他的眸涼如夜,清醒又清明。
她的框架眼鏡仍戴在臉上。
聞淮止站在那許久,目光也越來越復雜,深沉。
他伸手,剛想用手指將她臉上的眼鏡給摘掉的時候。
“唔……”熟睡中的少女突然發出了一聲嚶嚀,那聲軟得像貓爪撓在心口。
她蹙著眉,換了好幾個趴姿,可是好像怎麼樣她都睡得不太舒服。
她愈加不滿,又轉了一下頭。
最后,她不耐煩地皺眉,最后伸手一把將自己頭上的頭發給薅了下來。
這次她總算舒服了,發出了一聲哼唧唧的聲音,然后露出滿足的微笑,進入甜美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