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對不起…”
她試圖挽回兩人的關系。
邊紀琛繼續看天空,微長的眼睫,在眼窩處落下了一片羽毛般的陰翳。
陽光照得他那張神祇般的臉幾近透明,他像神明不可褻瀆,美好得讓人覺得讓他皺一下眉,都是一件罪不可赦的惡。
“小荼,茶茶,我早該想到的。”
“不能怪你。”
他重新看了過來,只是這一眼像隔了濃濃的山霧。
這一眼疏離得讓她覺得她跟他之間隔了好幾座無法翻越的山峰。
她突然就慌了。
這時不管他愿不愿意,她還是伸出手攥緊了他的手,仿佛是想要抓住一把救命稻草。
她眼睛被濃稠的水霧包裹,卷長的眼睫早已濕透,她眼睛微紅地看著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邊紀琛低頭看了眼被她握住的手,沒掙開,而是看向了她。
他克制著,聲音微啞。
“好,我聽你解釋。”
“那麼,解釋吧。”
明明身處在三十度的高溫底下,姜茶茶卻感覺掉入了冰水,風輕輕吹過,就能冷得她直打哆嗦。
她大腦一片混亂。
就連想解釋,都找不出一個可以用來解釋的理由和借口。
是啊,她該怎麼解釋?
最能表明她不是故意的證據,她卻死也不能說出口。
她該怎麼解釋?
明明中華有那麼多個漢字,可她卻無法組裝出一句完整體面的話。
“我……”
她突然深深的意識到,自己的語言有多麼的無力,啞口無言百口莫辯的辯白是有多麼的可笑。
邊紀琛看了她一眼,最后他松開了她的手,他的手指輕輕帶過她的指腹,便沒有任何留念地分離了。
他沒有留下來聽她半天都湊不出幾個字的話,而是冰冷又略顯失望地深看了她一眼,便轉過身,走了,蒼天大樹的陰影落在他的身上,那道像小說里白月光的清冷背影,在她的視線里逐漸走遠。
他走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
姜茶茶鼻子突然一酸,眼前的景物好像被模糊了,就連看地面的時候都覺得好似因為熱氣的氤氳而在微晃。
從這棟大樓走出來的學生都已經走遠了,邊紀琛離開后,這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明明沒過多久就要上課了,可姜茶茶突然就不想走了,她想一個人在這冷靜冷靜。
說不出有多傷心,就是心臟很是壓抑。
她把好好的一段關系徹底的搞砸了。
她雙手抱著胳膊,緩緩地蹲下身子,坐在了臺階上。
同樣在找她的司子辰跑了幾步,就遠遠地看見她一個纖細的身影坐在那里抱著自己,陽光那麼曬,她小小的一團好像能在太陽底下沒幾秒就被蒸發而消失掉。
他看見她,就像大狗狗看見了根骨頭一樣。
看見她的那一秒,他身上的雷達好像就動了。
他清秀的臉頓時笑了起來,“茶茶!”
沖她喊完,他就遠遠地跑了過來。
姜茶茶心不在焉地抬起頭,看見他笑的時候,她覺得他身上頓時都亮了起來,活脫脫的像第二個小太陽。
但是太陽太耀眼了,想親近人,不顧一切地想把熱量散發到周圍給予別人溫暖,但是總會燙到身邊的人。
所以現在抑郁的姜茶茶,就覺得他太耀眼了。
于是她看了一眼,便懨懨地收回了目光。
司子辰跑到了她的面前的時候,這才感覺她好像不太對勁,周圍的氣壓好像很低。
而且她還抱著膝蓋,將頭埋在上面。
司子辰眸光微閃,想了幾秒后,便重新微笑,“你怎麼了?”
姜茶茶是很想理他的,但是她現在好像被剝奪了所有的力氣,干什麼都沒勁,連說話搭理他的精神都沒有了。
她繼續埋著頭,只好隨口敷衍著:“沒事。”
司子辰歪頭看了她一眼。
他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他眨了下眼睛,“你看起來不像沒事的樣子,到底怎麼了?嗯?”
姜茶茶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特別不對勁,可能只是暫時的心情不好吧。
她仍然將頭蒙在膝蓋上,“沒事,快上課了,你回去上課吧。”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剛好,頭頂傳來了震耳的上課鈴聲,聲音刺耳得驚到了枝頭的鳥兒,一只兩只拍打著翅膀就飛走了。
見她不愿多說,司子辰以體育生的體型蹲在了她的面前,他那雙眼睛安靜地盯著她,干凈澄澈的眼倒映著她的影子。
他任由上課鈴在頭頂響著,也沒有移動自己的身體一分一毫。
待上課鈴聲停了,他便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我也跟你逃課,來陪你怎麼樣。”
“好啦,別不開心啦。”
他安慰人的方式特別的直男,揉人腦袋的時候動作都不知道拿捏有度,姜茶茶很快就覺得自己的腦袋被他揉成了雞毛。
本來自己都心死得變成了一灘死水,但姜茶茶還是硬是被他氣炸毛了。
她鼓起腮幫子,眼睛帶著點薄怒地瞪著他,“別揉我頭了!”
司子辰可能被她一點就炸的脾氣給嚇到了,像只受了委屈的金毛耷拉著耳朵,郁悶地看著她,好像不懂她為什麼會突然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