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知道她比平常男生都要瘦弱的多,但他從未想過硬挺西裝下,會是一具女人荏弱又飽滿的軀體。
想到她不顧一切地沖到自己的面前保護自己,身手了得,小小的一只仿佛能抗十個,而再到那夜,她連看見一條無毒的蛇都能嚇得臉色發白,跟他不過是爬了一會山路,再讓她搭個帳篷她便體力不支,種種行為都與之前體力強悍的她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站在山洞里,略帶煩意地移開了視線。
其實他一直不了解自己對小江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是男生時,他便與他過分的親密,那親密超乎了同性間的距離,害他一度懷疑自己的性取向。
但他知道自己是不喜歡她的。
他只是會控制不住地想要去接近她,帶著一股熟系又陌生的沖動,他急切地想跟她親密一點,更親密一點,想要肌膚相親,想要做出大膽的行為。
就連他都不知道為何。
眼前的這個保鏢,身上仿佛就與生俱來的帶有某種魔力,她身上好似存在一種只有他才能聞到的氣味,只有他基因才能識別出來的氣味。
再到他發現她是女生。
從未假象過的事實,害他在山洞里狼狽地別過了眼。
但是,另一謎團仍深深地困擾著他。
所以,是因為她身上的某些女性特征吸引了他嗎?是女人天生的對男人的一種致命吸引力嗎?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呆在她的身邊,他像在混沌黑暗的世界里終于找到了一片小小的棲息地,在她身邊,他可以逃避他不愿面對的現實,感到久違的心安。
所以,明知道她女扮男裝接近他可能抱著什麼目的。
明明該遠離她的,可是他當時還是聯系了她。
跟她又見了一面。
他沒有強調她必須跟以前一樣打扮成保鏢的模樣,所以,那個黑夜,她從商場里走出來,像尋常的女孩子,留著長發,穿著漂亮的裙子,四肢纖細,經常在他眼前用墨鏡遮擋的臉蛋也大大方方暴露在了他的視線里,那是姣好的顏值,她是好看的。
即使他倆不認識毫無相干,在街上她從他的身邊經過,他或許會投來視線,多留意她一下。
見她微笑著緩緩向自己走來,就連夜里的涼風都莫名沾上了香味。
程槙看著她,胸口驟然發疼。
像有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了他的心臟,又像是整顆心臟被淹沒在了水里,要溺死在里面。
看見她,那是一種近乎酸澀的感覺。
又酸又脹,黑暗里程槙捂住了自己發疼的胸口,見她走近,他抿了抿唇,若無其事地放下了手,重新正眼審視她。
他終于明白這種酸澀的感覺從何而來。
她竟然像極了那個該死的女人。
單是像她,都能讓他的情緒攪亂得如此厲害嗎。
他的眼睛暗了下去。
坐在車上,他冷漠地打量著她。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腦海里閃過了要是讓眼前的少女當她的替身好像也不錯的念頭。
單只是浮出一點這個念頭,都讓他無比暴怒。
他竟然會為了那個該死的女人找她的替身留在身邊?
越發認識到自己內心深處想得到的究竟是什麼,他才暴怒得越歇斯底里,因為他剖析了自己,他想得到又得不到的也是她。
所以,他當時讓眼前的女人滾了。
他不需要她的替身。
他不想看見面前出現一個與她酷似的女人。
替身?
他才不需要。
他有那麼卑微嗎?為了她,留一個替身在身邊?
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個曾讓他動過當替身念頭的女人,竟然會是正主。
他最厭惡又為其困擾的女人,竟在他眼皮底下,當了他那麼多久的保鏢,而他也絲毫不知情。
更過分的是,她不僅出現在他身邊,還給其他人兼職了。
一想到這個,他的眼底便出現了暴虐的暗色。
他覺得自己要被氣炸了。
一股又甜又酸澀的感覺彌漫在了胸腔,而他無法擺脫這抹情緒,并且在里面越陷越深。
他決定冷著她,讓她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麼的過分,他告訴她會得到他的審判,不惜一切代價。
他等她主動來找他道歉。
她欠他一個道歉。
可明明是他主動冷著她的,幾天不見,為什麼心煩意亂的人會是他,不該是她這個罪人嗎?為什麼反而會是他?為什麼?
與此同時,心中的那抹酸脹感越來越強烈,他無力抵抗,任其一點一點消磨自己的意志。
懲罰的是她,為什麼受折磨的是他?
那天之后,他有一兩次在校園撞見她。
她站在人群里,笑的時候,像是月亮在發光。
她比他想象中的都要過得好。
另一次,他看見了她跟司子辰兩人一起回家的畫面。
她站在前面,不為所動,任由后面狗皮膏藥般的金發少年在后面跟著她。
即使是遠遠見他一眼,少年身上爽朗耀眼的陽光氣息,就像近在咫尺的太陽,足以將他給燙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