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得以有個空隙喘息,他的氣息如同偏執傲慢的他,再度將她包圍得密不可分。
她像任他采擷的花瓣,她的唇都被他給包裹住了,她像泡在了溫熱的泉水里,曖昧又潮濕,連呼吸一下,嘴唇和心尖都是癢的,她像在入冬的夜晚時,鼻腔陡然吸入了一口寒氣,她用帶了羊毛手套的手捂住了被凍紅的鼻子,打了個寒戰,連同手腳都開始發軟起來。
他這個吻,很綿長,仿佛可以在樹下一直按著她,從白天,一直吻到黑夜。
有人說過,平日里最為冷靜克制的人,等他們失控的時候,就像平日里圣潔的皮囊一一褪去,像將他們從高高的神壇上給拉了下來,為你失控,為你發瘋地沉淪,這樣禁忌的反差,任你性格再平淡,也會刺激得你頭皮發麻。
就比如現在,在他漆黑看不見盡頭的失控眼眸里,姜茶茶看見了里頭倒映著的自己,她的心,確實也跟著顫了一顫。
而失控的聞淮止,也是完全不講任何道理,他的吻又欲又霸道,他無師自通,吻技一次比一次的要好,他像帶了點懲罰的意味,像狗一樣,啃咬著她,疼得她低叫。
即使她再用力捶打眼前男人的胸膛,得到的只是他更放縱沉淪的反饋。
聞淮止的這次怒火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已經失去她的控制了,她有點不安。
天還很亮,陽光將視野照得開闊,明亮得連所有事物仿佛都暴露在了太陽底下。
而他就這樣將她按在樹上,一次又一次地懲罰著她,慢慢加深了這個吻。
姜茶茶咬牙,心一橫,在他用情索吻的時候,她便抬膝,就要狠狠地朝男人的命根子撞去。
最好撞得他斷子絕孫!
剎那間的動作,可男人卻早已料到,他身子微側,輕易便躲開了她的動作,之后便用腿抵住她蠢蠢欲動的膝,他雙手環住了她的細腰,眼簾垂下,又漫長地擁吻著。
他的手指穿進她的發絲,那種掌控的力度,仿佛用情至深,揉著她的發絲,恨不得與她融為一體。
可這種時候,她又怎麼可能在會他身上有什麼粉紅泡泡的幻想?
姜茶茶要氣死了!
她又不是什麼受虐狂。
跟這種情緒不穩定天生性格就要比常人極端的人呆在一起,只會勾起她的負面情緒,她也想發瘋!跟他一塊發瘋!
她覺得自己跟被只臟兮兮的野狗舔了一樣沒什麼區別!
她要氣炸了!
他真是個瘋子!
既然她抵抗不了他,可她不是還長了一張嘴嗎?
他不是很喜歡吻她懲罰她嗎?
那她也咬回他!
咬死他!
最好啃下塊肉來!氣死他疼死他!
姜茶茶還真的沒有這麼委屈過。
她越被打壓,就會激得她做出更為反叛的事情來。
于是,聞淮止吻她的時候,就見眼前的女人捶打他的動作漸漸停止了下來,她變得安分了許多,也格外乖巧。
而接著她就不再抵抗了,反而還伸出了纖細的胳膊,墊起腳尖,勾住了他的脖頸,像要同他醉死在里面。
聞淮止眸色暗了又暗。
環著她的腰的手不由緊了緊。
她難得的主動,讓他一顆動怒失控的心不由軟了軟,想到剛才自己好像是有點過分了,陰沉的眉眼舒緩了一些,吻她的力度也漸漸變得溫柔……
就在這時。
嘴唇的刺痛,讓他嘗到了一絲鐵銹味。
咬破了,她好像也不泄氣,她像無理取鬧的狗,見人就要咬,咬的力氣還不小,像跟他有血海深仇,恨不得咬下塊肉下來。
聞淮止悶哼一聲,他推開了她。
“你瘋了!”
他面色冷了下去,站在眼前,用手指輕輕擦拭著被咬破的唇,鮮血沾在他的薄唇上,血肉模糊,格外刺目。
他瞳色很黑,幽幽地盯著她,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她早就被他殺了千百來遍。
姜茶茶只覺得解氣。
她也擦拭掉了嘴唇上沾著聞淮止的鮮血,她破罐子亂摔,“我是瘋了!你才知道嗎?”
她現在說話的每個字,都不掩飾對他的深深厭惡。
聞淮止剛才的行為,讓她覺得特別冒犯,特別惡心。
就好像回到了上次在他家被他抵在門上強吻的記憶,她想逃離都不能。
她諷刺地看著他,越是失控,嘴皮子就會越說出些帶了嗆人火藥味的話。
“怎麼樣?現在會長檢查了,你覺得我漱口得干凈嗎?”
她在反諷。
反諷他的道貌岸然,反諷他為自己冠以正當的名義,對自己行禁欲背德之事。
不要臉極了。
她剛才,就應該緊咬著他不放才對!干嘛是報復了他這一點點?
這一點點的小傷害,根本不會讓他這種高貴的少爺進行深刻的反省!
陽光將他的金絲眼鏡折射出冰冷的涼光,襯得底下的長眸更加的疏離,不近人情。
聞淮止眉眼凝成郁色,無比冰冷地看著她。
他是高傲的,絕不允許他人對自己做了折損他自尊的事。
而姜茶茶總是一次又一次挑戰著他的耐心。
就比如上次,她對著他的臉,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那響亮的耳光,今時今日回想起,都會讓他覺得右臉火辣辣的,這是在他的人生經歷里,為數不多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