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還對自己說了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聞淮止涼涼的目光一陣一陣掃過她那截細白的脖頸。
“你在說什麼。”
聞淮止微笑,眼簾移動,很快淡薄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臉上。
可他現在臉上平靜的表情卻讓她不寒而栗。
果不其然,她的話很明顯惹怒到了這個心高氣傲的男人,那個在別人面前永遠完美無瑕的學生會長。
他上前,又將她抵在了墻角,他捏住她的下巴,金絲眼鏡下的眼瞇著,那張迷人的薄唇微微上挑,“記住你在跟誰說話。”
姜茶茶還在跟他大眼瞪小眼。
她就這麼盯著他,顯然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杏眼彎彎,瞳孔漂亮。
再往下,是一張涂了水光唇釉的甜美玻璃唇。
但最刺眼的,還是她眼里毫不畏懼的直白目光。
就好像他就算穿了一件很體面的衣服,可她還是能一眼看透衣服底下那身狼狽不堪的傷痕,也能輕易看穿他的精心偽裝,看透他那千瘡百孔的低賤靈魂。
他很討厭這種感覺。
很好。
聞淮止臉上的笑淡去了。
很顯然,他被激怒了。
他從頭到尾,都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
正當姜茶茶還在思考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才能減輕他的怒火的時候,卻見他的身影黑壓壓地籠罩在了她的身上,隨之而來還有他身上的氣息,她只要稍微呼吸一下,便能聞到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道。
同時,還有一種濃稠的血腥味。
姜茶茶又聽到了剛才聽到的可怖鞭打聲,以及男人疼卻要死卻克制的悶哼。
她不由皺了眉。
就在當她出神的時候,聞淮止彎腰,冷淡玩味的目光流連在她的唇上,沉默地盯了半晌,他忽的勾唇一笑,“完了,我的秘密被老師知道了。”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她的唇,猶如在動情地撫摸著夏天別墅外的玫瑰花,只要他想,動了念頭,便可任他采擷。
他淡欲自禁的眼漫不經心地看她。
“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才好呢,老師?”
他的一聲老師,低沉得像是在搞什麼play似的。
聞淮止的那雙眼瞇了起來。
姜茶茶看得一陣眼皮猛跳。
這樣的行為,是眼前的男人動怒會慣用的伎倆,他試圖用這種權力的不平等,來掩蓋他的失控情緒。
“哦~你是惱羞成怒了是嗎?”
姜茶茶突然心臟一跳。
我靠,她怎麼突然把心里話給說出來了?
周圍的氣溫,一下子就猛降了好幾度,聞淮止就像個中央空調似的,站在他身邊就能感受到最天然的冷氣。
聞淮止捏著她下巴的手頓住了。
他臉上的微笑,僵硬了那麼幾秒,然后取而代替的是地獄般的陰沉。
那一秒,姜茶茶覺得他連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嗯,要不是殺人犯法,他絕對會這樣做。
就在聞淮止寡言下來的時候,姜茶茶就溜之大吉了。
聞淮止站在原地不動。
傷口還在往外滲血,有些跟他襯衫的布料粘在了一塊,稍微牽扯,就很疼。
可聞淮止根本就不當一回事。
這些年來都是這樣過來的,每次養好了新傷,那男人仿佛是早已算好了時間,專挑他好不容易傷口痊愈了,再一次大駕光臨。
聞淮止冷漠地看著這棟美麗的別墅,走廊上鋪著酒紅重工毯子,在這棟別墅里有無數件精美的古董家具,他還在上小學的時候,就被帶到了這個家。
可在他上初中的時候,他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根本不能算做是家,這根本就是那男人嬌養金絲雀用心打造的金屋,這里充滿著腐爛的氣息,他每多呆一秒,都想作嘔。
只是沒有想到,姜茶茶又回來了。
聽到腳步聲,聞淮止面無表情地回過頭。
他真不知道今天要倒霉多少回,到底要讓她撞見多少狼狽才夠?
他眼里突然滋生暴戾,看了過來,不過見到了姜茶茶的那一眼,他卻怔住了。
她出現在夕陽下,手里拎著個找出來的醫藥箱。
過去在書房里的回憶,即使他不想,此時也不管他的意愿,全都一股腦地鉆進了他的腦海里。
于是,聞淮止站在窗邊,看著她的目光變得更加幽暗了。
姜茶茶走了過來,然后嘆氣,“哎。”
“雖然我現在下班了,但是我覺得你給我開的工資挺高的,我總不能白拿這麼多工資吧。”
她一邊將放在窗臺上的醫藥箱給打開,一邊在那自言自語。
聞淮止靜靜地看她。
“再怎麼說我都是你的老師,你都叫我一聲老師了,身為人師,我就勉為其難,替你包扎一下傷口吧。”
說完,她就拿起了棉簽和消毒酒精,轉身面對著他,露出一個標致的笑。
聞淮止眼皮都懶得動一下,就這樣垂著眼,目光看不出什麼情緒,盯得她有點發慌。
怎麼辦,有點沒底了。
姜茶茶咽了咽口水。
他還是臭著一張臉。
繼續死亡凝視。
姜茶茶:……
嘲諷她是吧?
姜茶茶決定要做一件事的時候,她就必須要去做。
姜茶茶眨眼,“你不自己脫的話,那我可就動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