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之前,她在心里想,這個人越來越不可捉摸了。
姜茶茶很快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后了。
并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后面。
那就是她的生日宴。
她的朋友們都對她很好,宴會到最后她才發現,她竟然一點事都不用經自己之手,有她的朋友在幫她策劃。
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
“你是不是應該選你生日該穿的裙子了?”
安琉璃抱胸,站在她的面前。
姜茶茶沒有什麼概念,“隨便穿一件不就好了嗎?”
而且原主的衣柜,衣服那麼多!也有許多華麗的晚宴裙,足以撐起各種場合。她想,她到時只要在里面隨便挑一條就好了。
安琉璃沒見過誰對自己的生日這麼隨便的。
她替她做了決定。
“等放學,我們就去購物。”
“……好吧。”
姜茶茶就是條咸魚,隨便她們怎麼折騰她。
下午的時候,她又回到了學生會。
聞淮止最近去了港城,她不在,她這個副會長就起了最絕對的作用,以至于她的工作量比正常時候的要多很多。
推開辦公室門的時候,她就在罵罵咧咧:“這只死狐貍不知道跑去哪?他是跑去旅游嗎?留下這麼多活來叫我一個人干,他自己就在外面逍遙,總有一天我非把這只狐貍油炸了不可!”
“用不用再加點辣椒粉?”
她剛進門,就被角落里這道涼颼颼的嗓音給嚇了一大跳。
她的包掉了,后背也驚嚇地貼上了門。
而幾天不見的男人早已坐上了黑色辦公椅上,他正注視著電腦屏幕,仿佛剛才說出了這麼恐怖的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臥槽,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她都要被嚇死了。
太可惡了,他怎麼能偷聽別人罵他的,怎麼能的?!!
姜茶茶尷尬得想在那原地撞墻。
算了,她平時都不知道罵了他多少次,還在乎被他聽到這麼一次嗎?
兩人都是什麼德行,彼此又不知道。
姜茶茶臉皮厚,她很快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走到他的面前,拉開椅子,徑直地坐了下去。
面對聞淮止,這種事也是要心理素質極強的人才能做得出來。
那個男人就安靜地辦著公,她的余光可以瞥見那只握著鼠標的冷白手指。
姜茶茶還是覺得頭皮發麻。
我敲,聞淮止到底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怎麼回來了她都不知道?!
這也太社死了吧。
不過,他到底去港城干什麼。
腦海里,又閃過了他出現在夜總會的畫面。
他衣著體面,儒雅斯文,明明他理當跟在場的人一樣坐在沙發上,結果他卻只能頂著一張笑臉給他們端茶倒水,氣質高雅出塵的人,只能站在一邊,聽著他們的隨意使喚。
他在燈光最昏暝的角落,那有味道的笑眼瞇成一道縫,看起來總是溫溫和和的,沒什麼攻擊性,他像是舊時代文質彬彬的私塾先生。
可他明明也是尊貴俊雅的大少爺,修身養性,溫文爾雅,就像優雅的黑天鵝。他嘴邊時常浮著一抹笑,他該站在最明亮的地方,接受著眾人的矚目。
他太多面了。
姜茶茶覺得他像分裂成了好幾個人。
眼前的男人仍在敲著文字,他唇色微紅,不再跟個笑面虎一樣不笑的時候也像是在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秋天換上了風衣的緣故,姜茶茶覺得他氣質無形中內斂了好多。
該死,這男人怎麼好像更迷人了點?
好吧,不管怎麼樣,他還不是她吃的那類了。
因為像他這種男人段位太高,太危險了,你永遠別想著試圖拿下和掌控這種男人,你最應該要做的就是先擔心擔心會不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姜茶茶一邊打量,一邊吐槽。
能見到乙游男主性格變化的路程,對她來說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她繼續打量著,慢慢的,她又將目光落在了他的上半身上。
她皺了眉。
知道他的事情后,她總是會不由地去想,他有沒有被他畜生不如的父親打?
而現在,她也不例外地想到了。
這次呢?這次這貨還有受傷嗎?
那衣服底下,會不會又出現新傷?
舊傷愈合好了嗎?會不會加重舊傷?
姜茶茶在那,想得出神。
“你在看什麼。”
男人敲鍵盤的手停了下來。
聞淮止皺了眉。
她進來坐下之后,什麼事也不做。就在對面托腮,就這樣盯了他很久。
正在發呆的姜茶茶就很容易將內心想法直接給脫口而出:“在想你有沒有又受傷。”
說完她眨眼,懊惱地捂住了嘴巴。
她怎麼能說出來的?!!
她就這麼神經大條嗎!!
她說完這句話,辦公室里的氣氛一下子就冷凝了下來。
聞淮止那張臉沉了下去,黑得都能滴墨了。
這種壓抑的氣氛,都能叫人喘不過氣來。
姜茶茶戰戰兢兢地假裝點鼠標,即使她電腦連開機都沒有開。
聞淮止似乎覺得搭理她都是在浪費空氣,沒過幾秒,對面敲鍵盤的聲音又出現了。
但壓抑的氣氛一直維持到了他要走的時候。
姜茶茶聽到了對面拉開椅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