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轉身上了樓。
直到完全看不到謝硯卿的身影,唐曼心下才松了一口氣,這二爺實在是太精明了,稍微不注意,就感覺自己在他面前是透明的,什麼心思都瞞不過他。
真心?
她本來就是奔著結婚的打算去的,婚后也不可能出軌,再生個孩子給爸媽一個交代,這也算真心了吧?
在她的職業生涯中,她打過太多的離婚官司了,雙方當事人最后見面的時候,看著對方的目光無一不是憤恨,都在揭彼此的短,恨不得把對方的缺點全抖出來,那眼神就跟看仇人一樣。
誰能說他們結婚的時候不是深愛對方呢?但他們的愛意都在婚后柴米油鹽,日常瑣事,以及互相猜忌折磨中消散的干干凈凈,最后成了一對怨偶。
事實上像溫蕊跟謝二爺那樣的愛情,又有多少呢?
所以在她看來,找個順眼合適的人搭伙過日子,過著細水長流的生活不比那情情愛愛的靠譜多了?最主要的是家里人不會再逼她去相親了,她實在是怕了那家族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了,簡直能把人逼瘋。
懷著滿肚子的思緒,唐曼喝完水,又倒了一杯,之后才慢悠悠的進了房間。
小鎮自然不能跟大酒店比,說是套房,其實也就是兩間簡陋的房間,用藍色印花的推拉門隔開了,對面有個幾平方的小客廳,這麼大點的地方,廁所和洗手間是連在一起的,中間只用了一層磨砂玻璃隔開。
這擺設其實適合夫妻,情侶還有同性朋友一起游玩時居住,不然人坐在客廳里,不僅能聽到水聲,一扭頭還能隱約看到模糊的畫面,這多尷尬啊!
池嘉言是個夜貓子,這麼早他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的,趁著唐曼下去,他火速進了浴室沖了個熱水澡,出來后溜回了房間打游戲,奈何屋子里信號不好,他頻繁掉線,不知道被組隊的人罵了多少次豬隊友了!
他氣的要死,咬咬牙,趿拉著拖鞋,一骨碌滾到沙發上繼續打,嘴里還不閑的擱那嗑瓜子。
直到聽到鎖門的聲音,池嘉言才有空抬頭看了一眼,靠,打游戲上頭,他竟然忘了屋子里還住著一個女人,嚇得他趕緊把嘴里的瓜子皮給吐了出來。
“你……你回來了?”不知為何,池嘉言就是緊張,說話時磕磕絆絆的。
“嗯,你洗過澡了?”唐曼把水杯放到小小的茶幾上,挑眉看他。
“洗……洗了……”
“那我進去洗澡了。”她眸子里閃過一絲狡黠,頓了頓說:“不許偷看啊!”
“咳……咳咳……”池嘉言嗓子眼嗆的直咳嗽,這女人也太自戀了吧,誰會偷看她?
再說了,他是那種人嗎?
靜謐的房間里沒一會兒便傳來一陣嘩嘩的水聲,攪和的池嘉言心神不寧,水蒸氣在空氣中蒸騰,他莫名有點熱,松了松領口的衣服,嗓子眼不停的冒煙,他端起面前的水杯,仰頭一仰而盡。
不行,這還是他第一次跟一個女人同處一室,還離得如此近,救命啊,他這個心總是靜不下來。
池嘉言突然從沙發上爬起來,怕不小心看到什麼,他背對著浴室,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正在里面沖泡沫的唐曼聽到那重重的關門聲,唇角微彎,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淺笑。
就在池嘉言長呼出一口氣,剛剛平復下心情的時候,浴室里水停了,傳出一道驚呼的女聲。
“怎……怎麼了?唐小姐,你沒事吧?”
“哎呀……我……我好像忘了拿換洗衣服了。”女人的語氣頗為懊惱。
“那……那怎麼辦?”池嘉言身體抵在門板上,緊張到手心出汗。
“不然……不然我就這麼出去?”
“不行,絕對不行。”一想到屋子里有個女人什麼都沒穿,池嘉言都怕自己的鼻血直接噴涌而出。
這女人怎麼這麼開放,竟然對他如此放心,是不把他當男人看嗎?
池嘉言突然想到什麼,拍了拍腦袋道:“你……你先湊合著穿臟衣服出來,回了房間再換。”
“全都濕透了,根本不能穿。”女人的聲音無比幽怨,顯然也是沒預料到這種情況。
律師不都很精明嗎?這女人怎麼回事,丟三落四,毛毛躁躁的?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垂在身側的手指漸漸收攏,過了幾秒,喉嚨里才發聲:“你衣服放哪了,要不……要不我去給你送?”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呢,唐曼甩了甩搭在肩膀上的頭發,慢悠悠說道:“就在床邊上放著呢,你一進去就能看見。”
當池嘉言站在床邊,看到那玫紅色的絲質睡裙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這就是那女人說的衣服?
還是鏤空的,裙擺這麼短,這……這能穿嗎?要他說,她還不如裹張床單呢?
他嚴重懷疑這女人在耍他玩?就在他打算撂挑子不干的時候,那女人又在催促他:“池公子,你快點,不然我自己出來了。”
“你……你別出來,我給你送。”池嘉言硬著頭皮,一手挑起那紅的艷麗的裙子,整個手心都燙到發麻。
浴室是沒有門的,他背著身,低頭快速往前走,快到的時候,一只手摸到玻璃,另一只手往后伸,飛速說道:“給你,你快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