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幾十年,李成河第一次親眼看到鬼,怎能不激動?
抹了把眼淚,高峙忍住哽咽咬牙切齒問道:
“爸,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不是親人嗎?!爺爺奶奶也是他的爹媽,還有妹妹……妹妹才那麼小,他怎麼下得去手?!”
高林沉默良久,終于將老一輩過去的隱私說了出來。
他的弟弟高朔——也就是他們高家兇陣的始作俑者,其實同他不是一母同胞。
他們的父親高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白手起家創下家業,和妻子更是從小青梅竹馬的戀人,兩人關系非常好。
因他英俊瀟灑又年少有為,被當時云城官員的女兒看上了,那位官小姐精神上有些問題行事乖張瘋狂,非要逼著老爺子退婚再娶,還種種施壓。
高老爺子百般不愿,結果那官小姐竟然瘋狂到用盡手段,強行和他發生了關系,并且生下了高朔。
這件事對于任何一個自尊心強的人,都是一種恥辱,因此幾年后高老爺子把事業做大做強,收集了那云城官員的種種罪證降其搞垮。
那官小姐因為精神崩潰,沒多久就去世了,只留下一個沒人要的高朔。
高老太太看著滿身都是虐待傷,瘦得像貓一樣的高朔,覺得孩子是無辜的,就把他接回了家,當自己親兒子養大。
高林和高朔之間就相差兩歲,從小一起長大。
他自以為和這個弟弟親如手足,卻不想對方早有殺心,花了幾年時間引導自己布陣,收集自己八字,血液等等;
害他自焚后,高朔又對當時才十幾歲的高峙一頓忽悠,讓其親手把那副“靜”字掛在陣點上,等兒子走后才露出兇惡嘴臉。
“我的好大哥,從小到大你什麼都壓著我,家業是你的,父親看重你厭惡我,就連我喜歡的人你也要搶走!現在好了,你就在這日日夜夜受折磨,看著那對老不死的和那兩個小雜種不得好死吧!而我將擁有高家所有的富貴和運氣!”
那時高林才知道,原來高朔從始至終都恨著他們一家。
他認為是自己一家逼死了他媽,認為幾十年的親情付出都是假惺惺。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對自己的妻子許蕊耿耿于懷,他覺得當年在學校里,明明是他們先在一個社團認識的,自己卻故意橫插一腳搶走了許蕊。
天地良心,高林和許蕊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弟弟的暗戀,更何談故意搶走?
無論如何在高朔的眼里,他們夫妻越是恩愛兒女雙全,他恨意就越強烈。
說完這些隱私,高林已經滿臉頹色,而高峙大腦中卻一片空白,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也想不到,毀了自己幾十年人生,害了自己全家的原因,竟然會如此可笑可恨。
爺爺奶奶做錯了什麼?就因為高朔那扭曲的自卑和怨恨,給兄嫂下惡毒詛咒,對甜甜喊著自己叔叔的小姑娘下毒手……
一直在吃瓜的系統在顧之桑腦海中‘嘖嘖’有聲:“這不是以前古早反派霸總的真人版麼,現實中竟真的有這種腦子不好的人啊?”
這時,聽得義憤填膺李成河試探著問道:“顧大師,您既然能破了兇陣,有沒有什麼方法能讓那高朔遭報應?”
一人一鬼紛紛扭頭看向她,視線直勾勾的。
顧之桑:……
“不用我出手,陣法破除后那些從你們一家身上奪走的氣運都將慢慢回攏,高峙的命格會變回原來的,而真正作惡多端卻蒙蔽了法則的人,都會遭到更為嚴重的反噬。高朔沒幾天好日子過了,不出三天他的運勢就會崩盤。”
高林還是有些擔憂,“和他一伙的那個風水師,是港都那邊有名的大師,他會不會幫高朔?”
顧之桑微微勾唇,“你以為害人是不需要代價的嗎?尤其是這種大陣和布局者關系更緊密,我看那風水師并不只是幫高朔,他恐怕還借此挪用了你們高家的氣運,如今陣法破了他受到的反噬不會比高朔小。”
“就算還能折騰,他最先報復的肯定也是我這個壞了他好事的人,如果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那這個世界上就無人可敵他了。”
她說的狂妄,但在場的兩人一鬼見識過她的本事后,都深信不疑。
“你是二十五年死的鬼,早就該去輪回了,不能再逗留陽間。”顧之桑對高林道:“不過你魂魄太虛,估計下到陰曹也走不完黃泉路,就要被三途川的鬼物撕碎了,我再給你畫一道蘊養神魂的符箓,由你兒子隨身攜帶,你們父子之間聯系緊密可以更好地養魂。”
“三天之后,你看到高朔遭反噬時魂魄也養好了,到時候我負責找陰使來引你。”
這次高林連聲應道:“多謝顧大師!您幫我們一家報了仇,還救了我和犬子,我一介亡魂無以回報,以這枚‘鬼淚’作為謝禮,請您務必收下!”
顧之桑看著晶瑩圓潤的鬼淚,沒有推拒,“那這就當我的出場費了。
”
鬼淚是鬼物情緒極端波動時的產物,十分難得,確實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