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于童秋問道:“我們進來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
“我當時其實聽到邢姐的聲音了,想睜開眼回應,但是四肢和眼皮特別沉,根本沒法動彈……”于童秋回憶著,神情中有些驚懼:“然后我就喘不過氣來了,就像有人在用力地掐我的脖子,我聽到有刺耳的聲音叫我去死,根本分不清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現實!”
邢姐:“這是被鬼壓床了吧!”
“不僅僅是那麼簡單,你這棟房子里確實有個陰魂,而且是怨念催生的厲鬼,至少在你身邊停留三五天了;我們進門的時候它就橫在你的床頭。”顧之桑眉心蹙起,“你有沒有照過鏡子,眼瞼下方青黑,唇無血色,漿承干癟,很明顯是陽氣流失嚴重陰虛過度,你再和它呆上兩天,家人就可以直接來收尸了。”
邢姐驚呼:“厲鬼?童秋怎麼會惹上這種東西?!”
顧之桑道:“那就要問秋姐自己了,我觀那厲鬼已經脫離了普通的白衫黃頁范疇,魂火血紅怨氣極深,生前一定是含冤慘死不得瞑目。它應該是新死的亡魂,暫時沒沾染殺孽是因為厲鬼死后最先報復的,一定是它死前最為痛恨的人,不報復成功它不會轉移目標。”
人死之后會魂歸地府,而仍然滯留在人間的魂魄被稱為鬼。
鬼中有等級。
灰心鬼最弱,就是地府中最多最常見的一類;其次是白衫鬼,怨氣不高害不了人性命,最多讓人染些霉運。
再往上的鬼就有一定威脅力了,一般都是非正常死亡后,心中仍有執念或怨恨所化;
其中魂火暗紅的鬼魂,就是怨念極重的一類,這些鬼生前多半是遭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苦痛,帶著絕望和恨意死去。
民間常說穿紅衣去世的人會變成厲鬼,這其實是謬誤,所謂的紅衣厲鬼其實是指魂火血紅。
而顧之桑在于童秋頭頂看到的那只厲鬼,就眼含血淚,怨氣糜紅。“所以它纏著你不放只有一個解釋,它認為是秋姐你害死了它,來索命的。”
于童秋手足無措,不停搖著頭,“沒有,我這半年都在劇組里拍戲,哪來的時間去害人啊。”
邢姐也語氣篤定,“別人我不知道,童秋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顧之桑并不懷疑于童秋,早在兩人初次見面時,她就看出了此女面相順和,不僅不是大兇大惡之人,應該還做過不少善事;
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答應于童秋奶奶的請求。
但今日再看,她的面相卻發生了變化,隱隱泛著血氣。
顧之桑心中有所猜測,讓于童秋細細回想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所有不正常的事情。
“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會做一些奇怪的夢,晚上睡眠也不太好。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夢里的畫面越來越清晰,我總是能看到一個男人沖我陰笑不停,在夢里追逐我,目光好像在說‘你逃不掉的’!”于童秋神情疲憊,說道:“我很害怕就一直跑,也不敢停,白天起床后四肢乏力頭腦昏沉,根本提不起精力去記臺詞……”
“男人?”顧之桑一挑眉。
“對,我雖然記不住他的臉,但我確定那是個男人。”
“那你可知道,那只索命的厲鬼是個女性,我雖只粗略看了一眼,但它死的時候應該還沒成年,因為它身上的穿著似乎是學校的制服。”顧之桑淡淡道。
“學生?!”邢姐眉頭皺得更緊了,“那更不可能了,童秋的工作根本就接觸不到沒畢業的孩子,而且她每年都會捐出不少錢去修學校,給山區的孩子買書,怎麼會害死一個學生?”
反倒是于童秋怔忪片刻,苦笑一聲道:“我也搞不懂了,因為自三五天前,我晚上就沒再夢到過那個男人了……夢里的場景變成了深夜,高樓,我能遠遠地看到樓下地面上有個女孩子躺在血泊里,只能看到她的神情好扭曲,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
每每驚醒時,她根本不敢睜開眼,因為身上有什麼東西沉沉地壓著她,讓她難以呼吸。
這樣時時刻刻的折磨,讓于童秋日漸憔悴,她換了好幾次居住點,可都無濟于事,身體和精神都瀕臨崩潰。
終于在昨日拍攝騎馬戲時,她在人群中看到了那雙滿是怨恨的血紅眼睛,一時恍惚間被一股大力狠狠拽倒,直接摔下了馬;
要不是工作人員及時,她就要被馬踢踩踏了。
于童秋聲音哽咽,“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其實很簡單,你看到的鬼魂不是同一個。”
于童秋,邢姐:?!!
顧之桑沉吟片刻道:“具體情況我已經了解了,先說剛才跑了的那只紅衣厲鬼,它的確是來報復的,但報復的對象不是你,而是你的‘命格’。”
于童秋表情茫然,聽到顧之桑接下來的話時,她瞳孔一緊不寒而栗。
“你難道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臉在變嗎。”
“我……”于童秋喉頭發澀,其實她最近照鏡子時看著里面那張臉,一直覺得有些奇怪,但她并沒有多想,只以為是自己長時間沒休息好,臉上的氣色皮膚變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