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個孩子出生后自己是愛他的,但只要看到他,看到他或許會和前夫愈來愈像的面孔,自己還是走不出這段失敗的婚姻,還是會時不時被過去的痛苦糾纏。
或許很久之后,他們一家都要因為孩子的聯系,再被前夫纏上。
所以長痛不如短痛。
她想和那個惡心的男人斷得干干凈凈,再也不要有一丁點瓜葛和牽連。
小馬抹淚道:“更何況爸你的身體終究是個隱患,我想幫你承擔一些壓力,我想好了,把孩子拿掉之后我就回公司,幫你處理這個項目好好學習如何管理,我不會再讓你為我的事情奔波操心了。”
說到底還是之前她自己沒立起來,才讓父親不得不培養前夫。
小馬現在想想其實自己是不想離開公司,退出工作的。
她心里很明確,如果自己錯過了這場機遇,或許未來幾十年里回想起來她都會覺得后悔。
馬父點點頭,“你不想要咱就不要,爸給你找最好的醫生,但那位大仙……”
他眉頭皺起有些遲疑,聽了李老頭和白蛇的故事,他覺得那白蛇應該對女兒腹中的孩子頗為重視。
萬一它不愿意讓女兒拿掉李老頭的孫輩,萬一女兒打胎后遭到白蛇的報復怎麼辦?
想到此處馬父有些擔憂,看向顧之桑:“顧大師……”
顧之桑道:“我知道你們的顧慮,你們放心,孕育新生命的權利本就是在母親的手里,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或促進,它修行數百年懂這個道理。”
“況且李老先生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若是他知道自己死后,兒子做出這樣的事情算計妻子,應該也會支持馬小姐的做法而不是強迫吧。
”
這話是說給白蛇聽的。
她倒真怕這條蛇因為恩情昏了頭,做出什麼阻撓打胎的事情。
但好在它并沒有。
白蛇只是深深地看了眼顧之桑,而后緩緩蠕動向前,停在了小馬的身邊。
它巨大的蛇首貼在了小馬的腹部。
半晌一團淡淡的靈光從小馬的腹中移出,被它吞入口中。
顧之桑有些意外。
白蛇拿走的是還沒孕育成的魂胎,估摸著是想自己把它孕育成生靈,但這種違背正常理法的行為勢必艱難,很可能未來百余年它的精力都會耗費于此,還未必能成功。
顧之桑對小馬說道:“既然決定了就盡快拿掉吧。”
沒有了魂胎的軀殼在母親體內雖然還能發育生長,但卻是個空殼子了,長時間留在身體里對小馬反而不好。
她靜靜看著父女倆互相安慰。
在顧之桑的眼中,馬家父女的面相都在無形中發生轉變。
按照原來的命理,小馬會為了孩子家庭退出公司,但就算這樣她前夫的方案也沒有成功,馬家的公司錯過了這個項目,發展原地止步。
馬父為了女兒強撐著工作,直到去世才不得已把大權交給女婿,但得勢的鳳凰男沒過多久就暴露本性,包了許多情人。
他故意帶著情人回家惡心妻子,嘴臉囂張,還生下私生子打算把馬家的財產和公司徹底洗刷,留給私生子。
而小馬那時在家十幾年,早就適應不了瞬息萬變的商場,最后被氣到抑郁而終。
現在她決議和鳳凰男斷開,重回公司,命理自然也發生了變化。
在她的決議和策劃下,馬式集團成功拿下了這個項目,而接觸到更大更優秀的人后,她的眼界會開拓商業頭腦會更清晰,一步步帶領著公司蒸蒸日上。
至于那個李姓男子,他倒是想狡辯,想繼續糾纏。
可正值壯年健康的馬父怎麼可能是吃素的?
早在女兒結婚的時候,馬父就防備好了,打算再考察考察這個小伙子,股份還在他手里房子也是他婚前送的,現在就算離婚那鳳凰男也分不到一個子。
馬家父女再次道過謝后,決定去醫院看看要截肢的鳳凰男,順便再告訴他要離婚的好消息。
一直閉目的白蛇睜開豎瞳,尾巴輕擺準備跟上去,忽然它聽到那個能看到自己的神秘玄師開了口:
“你覺得讓他死,就是對他的報復嗎?”
白蛇看了過去,豎瞳幽冷。
顧之桑扯了下唇角,“對有的人來說是,但對有的人來說死亡反而是種解脫。李老先生這個兒子自命不凡,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他過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處心積慮都是為了進豪門,吃絕戶。”
“他對父親不孝,對妻子不仁,這樣的人死后會下十八層地獄受苦。但實際上他最無法的接受的不是死,而是窮,是不體面是沒有了優渥的生活。”
“他已經廢了一臂,名聲也毀了不可能再去騙人,又懦弱無能不敢自殺,讓他像自己最厭惡,最瞧不起的人那樣活著,活得越久越好,看著自己的前妻蒸蒸日上馬家幸福安康,這對他來說才是折磨。”
還有一句話她沒說。
動物修行即為精怪,是比人修行更難的,一旦染上殺孽無論緣由,它都會永遠失去得道的機會和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