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噠,你沒事吧?”
仡羋嗒噠看著十四五歲,穿著苗族古寨的服飾,比顧之桑和仡遼蟬想得冷靜許多。
她繃著一張圓臉搖搖頭,“我沒事的蟬姐姐。”
從仡羋嗒噠的口中,顧之桑二人才知道下午情況兇險。
在那風水師的冊子里記載,純陰體質的處女的血是最純凈的,同時也是兇物的大補之物。
她也不知道風水師用了什麼方法,抓來的女孩子都是純陰之體,尤其她還是‘養尸’一脈的后人。
把陣法布在石林周圍,也是為了養成‘人尸’后,讓那兇物吸收這一片林中寄養的魂胎,用來壯大滋補邪物。
聞言仡遼蟬心中后怕。
萬一沒有及時趕到,出事的可不僅僅是這些人質,還有附近大小寨子里所有的孕婦和新生兒!
仡羋嗒噠說:“那個人他是個半吊子,我知道蟬姐姐一定會來救我們的,就忽悠他說符陣難畫,還說養尸換血時‘祭品’必須保持鮮活,否則就會功虧一簣,這樣才拖了兩三個小時。”
難怪那風水師沒有直接殺掉這些人質,而是慢慢放血,都是她在其中周旋了。
仡遼蟬摸了摸她的頭道:“你做的很棒。”
“這位是顧之桑姐姐,這次能這麼快找到你們全靠她。”
仡羋嗒噠行了個苗禮以表謝意,“謝謝顧姐姐。”
她視線落在顧之桑身上,有好奇探究也有傾慕,剛剛這個漂亮姐姐劍斬毛僵和壞人的場面,她都看到了。
顧之桑沖她點點頭,而后和仡遼蟬道:
“我剛剛檢查了一下這人的尸體有了新發現,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此人生養的那具童尸生前和他的出生日期,除了年份完全一致,為得就是做奪舍爐鼎。
我重新推演了他尸體的面相后,看到了一條截然不同的命理線。”
仡遼蟬聽不懂‘相’術,疑惑道:“這是什麼意思?”
顧之桑解釋道:“從他的面相來看,他這具身體的人生軌跡應該是從商,和玄學術數沒有一丁點關系。但他實際的人生軌跡,卻成了大陸和港都有名的風水師,這本身就是矛盾的。除非……”
仡遼蟬目露驚詫:“除非他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他竟已經奪舍過別人了嗎?”
“其實不難想象,他既然會親緣奪舍之術,又如何能保證這具身體就是他的。”顧之桑道:“要不是我仔細查看了,恐怕都發現不了,如此精妙無痕的奪舍,也只有血親的軀殼可以做到。”
也就是說事情并不是她們想的那樣,風水師奪舍失敗了。
而是在幾十年前,他就用這種方法奪舍了自己血親的身體,躲避了天罰;
現如今又故技重施,用奪舍來的身體繼續繁育子嗣,培養爐鼎。
他真正身份,其實是現在在用的軀殼的父親,甚至是爺爺!
顧之桑道:“你們最好查一查他的直系關系,這家伙應該用這種方法活了一兩百年了,身上背負的罪惡遠遠不是你們查出來的那麼少。”
仡遼蟬點點頭,“這事兒我會上報給總部的!”
——
當天傍晚,湘省靈組的其他人趕到了定位的石林。
彼時顧之桑已經離開了。
她把毛僵,風水師的尸體,以及那枚從毛僵口中扣出來的慧成寺舍利子,一并給了仡遼蟬,自己回了公寓休息。
趕來的組員們本以為會有一場艱難惡戰,誰知道顧之桑二人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
他們只好把昏睡中的孩子們抱下了山,繼而收拾山中的殘局。
期間他們還和同樣趕來的玄門之人碰了面。
那些玄師看到石林中的毛僵殘軀,以及被破了的陣法,都一臉不可置信。
意識到所有的東西都被靈組收走,他們這是白跑一趟后,一群玄師面色鐵青。
看著他們吃癟的樣子,不少被擠兌過的靈組組員都心中暗爽。
玄門的人還要詢問是誰破了陣,斬除毛僵,因態度咄咄逼人,兩方又積怨已久,差點就動起手來。
這一切顧之桑都不知道。
她回到家后,把玉指骨泡在鹽水里消了毒,而后拿在手中端詳許久。
因著鄭如玉說的那些話,以及指骨上刻印的小字,她基本可以確定這指骨的主人,就是曾經故舊晏回山。
當年她渡劫失敗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晏回山那病弱身板會被雷劈,還落下腿疾?
顧之桑在手機上輸入搜尋,發現為數不多的歷史記載,都是夸贊這位閑散王爺仁善的。
歷史記載他一輩子沒有娶妻生子。
有說是因身體原因,也有野史說他有過一個傾慕之人,因對方離世所以他也拒絕婚娶。
或許是因為接觸了舊人的遺骸,這天晚上顧之桑久違地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了上輩子的事情。
那時候道觀中除了一些小道童,正兒八經的士人就只有她和鈞鴻道人兩人,就是這樣,也是當時盛極一時的天下第一觀。
顧之桑修至二百余年的時候,聽說臨朝皇室生出一個嫡次子,當時行宮瓦頂天降祥云,是再好不過的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