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馮淼所說,她未婚夫這兩個月并沒有遭遇什麼天災人禍。
可從后面的婚紗照來看,這個男生面相大變的同時,生死劫也消失了。
這樣一個象征著血光之災的劫難,悄無聲息地渡過了,本身就不正常。
另一個奇怪的點在于,補拍婚照時男生的生死劫雖然消失了,但他的命宮上卻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郁氣,青灰交加隱隱泛著紅光。
這說明他背負了一身孽力。
種種奇怪的面相,再聯想到此人的特殊身份——雙生子,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測浮現在顧之桑腦海中。
約莫三四分鐘后,馮淼掛斷了電話開啟麥克風,對顧之桑道:
“桑桑,我和阿姨打電話說了這件事,她知道《靈事》這檔節目也知道你,現在就在直播間里了……”
就在剛剛,她懷著忐忑的心情和男友的母親打了電話,說自己想要兩張男友弟弟的照片。
馮淼當時很擔心。
她才知道那個素未謀面過的準小叔子已去世,現在貿然去要照片,豈不是又唐突又沒禮貌,不知道未婚夫的媽媽會不會生氣。
但當她撥通電話,說出要求后,電話那頭的女人愣了許久,聲音有些顫問道:
'淼淼,你怎麼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的?你好端端要他的照片做什麼?’
馮淼無法隱瞞,便將直播間內發生的事情,以及近期和未婚夫之間的小摩擦同準婆婆講了。
她語氣尷尬道:
'其實我不是不信任阿航,也不是封建迷信……’
正當她不知道怎麼解釋時,電話那頭的準婆婆忽然說道:‘照片我有的,淼淼你能和那位顧大師講講,讓我和她說兩句話麼?’
聽到這個請求,馮淼徹底懵了,暈暈乎乎回了直播間轉達。
顧之桑對此沒有意見。
很快本是一分為二的直播間屏幕,就多出一個鏡頭畫面。
新上麥開視頻的是一位中年女性。
她留著一頭齊耳短發,穿著白色正裝,氣質沉靜;
眼角和皮膚的細紋是時間留下的痕跡,但依稀能看出她年輕的一定是個大美人。
此人就是馮淼的準婆婆,她未婚夫的母親。
“顧大師你好,我姓周,是小航的媽媽。”
顧之桑:“周女士你好。”
那頭的周母皺著眉頭,雙手合十握緊,似是不太適應在直播鏡頭下露面,也不知道心中的事情如何開口。
半晌她才開口:
“顧大師,我能問問您為什麼要小星的照片麼?”
“小星就是我的小兒子。”
“周女士猜不到麼?”顧之桑的視線在她臉上看了一圈,忽然說道:
“其實周女士你應該更早的時候,就察覺到自己孩子的不對勁了吧。”
“你一直有所懷疑,但是你并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所想,這些事也一直在困擾著你。”
周母神情一變,猛地抬頭盯著屏幕另一頭的年輕女孩兒。
對上顧之桑深邃黝黑的眼瞳,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從頭到尾都被看透了,包括她這些天一直藏在心底的疑竇和擔憂。
“其實從周女士你的面相,你的兩個孩子的命理就能看出大半了。”顧之桑語氣如常,“你要聽我推演一番麼?”
猶豫了一會兒,周母嘆了口氣點點頭,“以前那些事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早就過去了。”
顧之桑道:
“周女士你出生于75年前后,家中應該還有好幾個兄弟姐妹,但家庭條件在當時并不好,非常貧窮。
從你的父母宮位來看,你和他們的關系并不算好,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重男輕女,苛待你們家中姐妹。”
“你的前半生非常坎坷不順,只上了很短一段時間的學就被迫去務農,工作,十七歲那年你就嫁給了你的前夫。四年后你的兩個孩子出生,是一對雙胞胎。”
聽著顧之桑的話,周女士的神情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回到了那個充滿痛苦和絕望的麥場和牢籠一樣的村落,“是這樣的……”
她出生的時候,上面已經有三個姐姐。
后來又有一個小妹后,爸媽才喜得‘貴子’,終于得償所愿。
從小到大她聽得最多的話就是‘閨女就是賠錢貨’,家里弟弟是小皇帝,吃麥芽糖喝麥乳精,碗里的肉永遠都是他的;
而她們姐妹就是丫鬟,有時候連粗面饃饃都吃不飽,更別提新衣新鞋。
后來到了要上學的年齡,要不是村里的學辦處挨家挨戶上門來說,她根本就沒有這個機會。
那個時候高考已經復興了好幾年,哪怕是他們那樣的小山村,周家父母那樣見識淺薄粗鄙的人,都知道大學生是光宗耀祖的。
而那時候的周女士是村里最聰明,成績最好的孩子。
教她的老師告訴她,一定要考出大山,去城市里讀大學。
外面沒有重男輕女,只有上大學才能改變命運。
考上大學也成了周女士當時唯一的,最重要的夢想;
為了說服父母,她一直刻苦努力保持著村里的第一名,除此之外還要兼顧去放牛,割草,喂雞鴨等等。
但到了她讀初三時,這個夢還是被父母無情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