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中一直傳言奚海紅是地府的勾魂使,走無常,這次他們才真真切切看到。
想到奚魁就只有她這一個女兒,她又天賦出眾……一時間這家人動起了歪心思。
奚魁輕咳一聲,“咋咋唬唬,看到什麼了如此激動?地府的消息,不能隨意外傳吧。”
奚海紅神情復雜,“不……恐怕是所有走無常都收到了,地府就是要通過我們的口昭告玄學界,地府新出了一位陰曹使者!”
奚魁,長秦道人:“什麼?!”
要知道使者和走無常是兩個概念。
后者是地府合同工,只能幫忙勾些陰魂沒什麼實權。
但前者就大為不同了,是和地府簽訂了正式契約,有了陰官在身卻能游走于陽間的特殊玄師!
這樣的使者都是閻王殿親定的,不僅有實權,還有一定的影響力。
可是玄學界的已經多少年沒出過一位地府使者了?
到底是哪家的玄師不聲不響,就干出了這件大事?
奚魁和長秦道人面色凝重,對視一眼就知道并不是他們兩人的子弟,但兩人心中反而更沉重了。
若那陰間使者是乾清門的人,恐怕玄門原本的老三家就要變為乾清門一家獨大;
可要不是乾清門他們也不高興,那意味著會有一個新的玄學世家迅速崛起,說不定還會顛覆現在三家的局面。
奚魁沉聲問道:“是哪家的?”
奚海紅沉默片刻,小聲說道:“不是玄門中人。是,是顧之桑。”
“你在開玩笑麼?”奚魁滿臉震驚,可很快當他看到消息崩掉的通訊軟件,他意識到女兒說的都是真的。
現在已經不僅僅是玄門,而是夏國全境內的玄師都逐一得到了這個消息。
一時間震驚的,懷疑的,激動的……還有許多在問顧之桑是誰的人,占領了方外的玄學論壇。
與此同時還在內部論壇瘋傳的,是一道由地府同時發布的狀詞,以及一張留影符中的內容。
狀詞是地府的文官寫的。
那位陰差在忘川河畔工作了四百多年,期間記錄了太多陰魂的愛恨情仇,文筆極佳情緒飽滿,以顧之桑的口吻書寫的狀詞娓娓道來。
不僅清晰羅列了玄門仁真子等人的無恥霸行,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還苦訴自己這樣一個年輕弱小,無依無靠的小玄師遭此事的無奈,和被潑臟水的憤怒。
短短一頁狀詞,看得人怒上心頭,同時又對她的遭遇倍感憐惜。
原本地府幫忙發狀詞就已經夠真實可信的了,而隨之附送的還有一張留影符。
催動符箓后,仁真子那張偽善的嘴臉和滿口仁義道德,實則威逼利誘的畫面,便在半空中浮現。
最終畫面定格在敬老道面色猙獰甩著拂塵撲上來,而身材纖細的可憐玄師顧之桑站在原地,被‘嚇傻了’。
最后結尾是陰差認證,顧之桑并沒有和惡鬼契約過。
這下人證物證俱全,無人能夠反駁。
看到了這些‘老前輩們’嘴臉的玄學界眾人一片嘩然,掀起了陣陣鄙夷聲討的聲音。
這一次玄門根本沒放在心上的‘小嘍啰’顧之桑,是徹徹底底讓他們深深記住了自己。
原本仁真子躺在床上包著紗布養傷,他頭發被燒焦了只能剃禿,皮膚上還有一串串被火傷到的疤痕。
看到了留影和論壇上辱罵嘲諷自己的話,他氣得渾身顫抖咒罵不停:
“這個毒婦竟然算計我,竟然一直在留影!你們這些蠢貨都被她騙了!”
看完所有東西的奚魁面色復雜,“長秦兄你怎麼看?”
長秦道人連連嘆氣:“仁真子他們做的太絕了,落得這個下場也是活該!我知道他們那派人囂張,卻沒想到是如此同人家‘商議’的。”
“不過我瞧這位顧道友最后的意思,這件事并非沒有轉圜之地。”
奚魁也看到了。
顧之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表示自己并非不愿意為天下蒼生做貢獻,只是仁真子等人實在欺人太甚。
若是玄門真有需要,真誠來借她也不是不能同意。
在旁邊的晏鶴夫婦大概聽懂了,連忙說道:“我們愿意,我去給這位大師道歉!”
就在這時,晏鶴的大哥沉聲呵道:“不許去!這黃毛丫頭囂張至極,你們和她服軟豈不是在打玄門的臉?”
他兒子也一臉深沉,用不贊同的目光看著晏鶴一家:
“小叔小嬸,我知道你們想要救晏承哥,可是那個顧之桑算什麼東西,這關乎我們整個玄門的榮辱!”
奚魁長秦道人:……
這一家人怕不是傻子吧。
本來只是仁真子等人的私人行為,他們非要扯上整個玄門的臉面。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晏承才抬起眼眸,“你又算什麼東西,在我這里指手畫腳。”
他摸出手機打了保鏢的電話,客客氣氣把這家人‘請’出了家門后,反手就讓助理斷了那邊的一切紅利。
以前他覺得這些人是父親的哥哥嫂嫂,父母要和他們維持親緣,反正他掙那麼多錢,如此拼命地工作,也只是想找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