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柳女士仍然心如死灰。
她每天都在懷念男友,長達兩年多的時間里沉浸在悲傷和痛苦中,除了去照顧雙方父母的時候能勉強有些笑容,其他時候都像行尸走肉。
講出了過往的傷疤,柳女士哽咽道:
“最開始的那兩年我每天都希望他活過來,希望他還在我的身邊,可是他沒有一次回應過我。如果他一直在我身邊,為什麼不入我的夢呢?難道他還在怨恨我嗎……”
大劉想到了什麼,詢問道:“那柳女士你說自己知道它的存在,是它現在出現了嗎?”
“……沒錯。”
柳女士點點頭,悶聲說道:“大概三個月前,我做夢的時候經常,經常能夢到他,夢里他還是五年前我最后看到他的時候那樣,身上有大面積的燒傷,哪怕他只是看著我,一句話不說我也知道那就是他。”
這樣的夢境從最開始三四天一次,到她一閉眼,就能看到前男友遠遠地看著自己。
那雙眼睛中充滿了復雜而幽怨的神情,讓她不敢直視。
荀以頃忽然開口問道:“它之前幾年一直默默跟著你,為什麼這段時間就出來了?”
柳女士張了張口,半晌沒說出話來。
荀以頃:“可以把手心攤開給我看看麼?”
柳女士:……
“可以。”
虛虛搭著女人的掌根,荀以頃看了幾分鐘后抬眼看了一下柳女士,神情復雜:
“你有新的感情了。”
柳女士的手指攥緊了裙擺,或許是因為她知道身邊有前男友小蔣的鬼魂在,總有種如芒刺背,羞愧難當的感覺。
她面皮燒紅,不敢看自己的周身,悶悶點頭:“是,我有愛人了。
”
荀以頃看了眼她身邊的透明的魂魄,旁人瞧不見,但他能看到在柳女士說出這句話后,那個面目模糊不甚清晰的鬼魂身上,流露出一種如有實質的悲傷。
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很正常,人心都是肉長的,再深的傷疤經過了三年五年都能愈合,更何況是逝者殘留的感情呢。”
“我能理解你對生前情感的不舍,雖然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有不少觀眾無法茍同,也不能被你接受,但我還是要說當年并不是她逼著你付出的,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這些話他就不是對柳女士說的了,而是一臉鄭重地對著柳女士身邊的空氣道:
“就算你不愿離開又能改變什麼呢。小兄弟,你生前積德行善的福報不應該浪費在執念上。這不是你破壞道法和地府規則的理由。”
到此直播間內的彈幕不斷迸發:
【好可憐啊這個男生,為了救女生的父母去了,女生也愛上了別人……】
【可總不能讓女孩子活在過去守一輩子活寡吧,我并沒有責怪小蔣的意思我知道他真的很勇敢善良有責任心,只是……害,都怪命運吧,如果小蔣現在還好好的,那他們是再幸福不過的一對了。】
【這種事誰說得清楚啊對錯啊?本來柳女士能走出來也挺好的,她現在應該29,30了吧,但小蔣好像也沒啥錯,太麻煩了這對。】
最后荀以頃表示,因為小蔣的魂魄比較虛弱,其實它更多是在執念思考,自然就不會主動離開。
但不離開的話,以后柳女士的生活和未來都會受到或多或少的影響。
他個人還是建議能送走盡量,實在送不走為了自己的健康著想,最好還是采取一些強硬手段。
直到下一個選手黛西上場的時候,直播間內還在為這段故事唏噓不已。
穿著酒紅色絨裙的黛西金發紅唇,她一上場就感受到了柳女士身上的低氣壓,看了柳女士兩眼,她和大劉笑瞇瞇握了手。
“好久不見了老朋友。”
說著,她走近柳女士道:“這位漂亮憂郁的東方美人,一定就是這場求助賽的主人公了吧。親愛的介意我握著你的手嗎?”
柳女士搖搖頭,被握住手的瞬間,黛西便道:“你的手心好涼,哪怕我沒有努力地去感應你身上的氣息,我也知道你現在很悲傷,很自責。”
“你的表情,身體都在‘訴說’自己很痛苦,這是為什麼?你明明是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子,我看到你身邊圍繞著一些白色的靈,它們很可愛是一些貓貓狗狗小動物,很親近你。”黛西語氣篤定道:
“我猜測你應該是從事獸醫行業的,你救治過許多的寵物,流浪動物,也無奈送走了許多小生命。因為你的心是善良的,感受到了的動物靈才會親近你,所以親愛的你不要懷疑自己是個壞女孩,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呢?”
“你愿意讓我做法回溯一下你的過去嗎?”
柳女士能從這個極美艷的混血女巫的眼睛中,手掌中感覺到溫暖的力量,她心情平復了一些,點頭道:
“可以。”
得到了肯定,黛西說道:“稍等我片刻,讓我請出我們的老朋友。”
接下來她花了一些時間做法,當她握住柳女士的手掌越來越緊時,她閉上的眼眸擰緊。
“你身上有陰靈的氣息,不濃郁,也有些奇怪。”
黛西摩擦著手心,半晌也沒察覺到什麼,她搖搖頭,“我放棄了,還是讓我來回溯一下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