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來一個可笑的,班門弄斧的網絡節目,拿下‘最強玄師’不是輕輕松松麼。
哪怕看到了奚海紅也來了,他也毫無懼意。
但連續幾期吃癟,讓他大受打擊,難以接受。
他只能安慰自己顧之桑也就是會算命看相,真打起來未必打得過自己。
然而當他知道顧之桑以一己之力打傷了玄門八個人,還很有可能是和師父一樣的等級后,他徹底陷入了沉默,選擇閉關。
足足三天之后他才走出來,這一次荀以頃能感覺到自己心性上的蛻變。
他可以坦然地承認,自己確實不如別人,可以接受自己并沒有想象的那麼有天賦。
荀以頃本以為這個結果會很難受,可當他說出口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卡了許久的道行略有松動,或許很快能再升一個階段。
他下去后,禾羋涂走到了場地中央。
今日的泰籍降頭師穿了一件長褂,難得一見地沒有帶著笑眼,而是面色有些沉重。
此時輪椅上的老太太還因為那句‘生死無法確定’悲痛不已,不停拍著輪椅哭泣。
鄭曉娜強撐著笑意,看向禾羋涂。
然而禾羋涂抬起的電子板上卻寫著‘棄權’兩個字。
這是他第一次選擇放棄,直播間里的觀眾們,甚至是其他選手都有些驚訝。
大劉問道:“禾羋涂選手為何直接棄權了?難道你看不出什麼東西麼?”
禾羋涂緩緩搖頭,抿唇道:“我沒看。”
被問到為什麼的時候,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鄭曉娜和她的父母,說道:
“在這家人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種……很難以言訴的力量,我的信仰在告誡我,這是不可觸碰之物。
一旦我非要去解讀,我會付出非常大的代價。”
大劉茫然了:“你的意思是,這家人的身上有邪靈?”
“不。”
禾羋涂直接否認了,“不可觸碰之物不在他們的身上,也不是鬼,更多的是……一種聯系,我無法用語言同你們描述這種感覺。但我要勸告你們的是,如果這和你們失去的親人有關,我的建議是不要再去尋找了。”
眾人一片嘩然:
【??這個人在說什麼屁話,人家一家子千里尋親,他看不出來東西也就罷了,還讓人家別找了,我真的無語能不能別這麼潑冷水啊!】
【我看他就是沒本事看出來,又不好意思像其他選手那樣大大方方承認,非要打腫臉充胖子,諏點高深莫測的話來掩飾自己的無能。】
【直播間里某些黑的惡意能不能別這麼大,禾羋涂在泰國那邊都是有名的玄師,之前也有算得非常準的時候,他對這種陰邪的東西感應特別靈敏,我相信他的判斷!】
【……】
所有人中唯有顧之桑略一挑眉,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禾羋涂。
她若有所思,到底沒說什麼。
下一位選手奚海紅也并沒有看到什麼東西。
所有選手中,就只剩下顧之桑和黛西這兩個人沒有發言。
而她們兩人也是網上唯一有爭論誰更強大的兩人,雖然支持黛西的人非常微薄;
他們認為黛西是所有選手中共情能力最強大的女巫,說出來的話更能治愈求助人的內心。
就在黛西自己也自覺打算主動站出來的時候,顧之桑先邁出了一步。
她揚了揚手中的電子板,語氣平和:“我先來吧。
”
對上黛西有些詫異的目光,她淺淡一笑,亮出了題板上的答案:
「90年出生,生身地位于夏國東北部大平原,于7歲那年跟隨父母親人外出時走丟。
走失地點——就在南省山區,在腳下這塊土地。」
看到她電子板上的內容,鄭曉娜一下捂住了嘴巴,眼眶漸漸紅了。
她不知想到了什麼,一時間哽咽到說不出話來,一旁的愛人攬住了她的肩膀輕輕安撫。
半晌她抹去了眼角的眼淚,緊緊盯著顧之桑:
“大師,您,您都算出來了對嗎?!全都是對的,這就是艷艷的信息,我絕對不會記錯!”
顧之桑:“她叫艷艷?應該很符合她的外貌吧,但是這對于她來說并不算一個好名字。”
“她是你的妹妹。”
鄭曉娜哽咽道:“沒錯,我妹妹叫鄭曉艷,出生的時間和老家地點都和您算得完全符合,她比我小五歲,的確是七歲那年在這邊走丟了。
從小我這個妹妹就可愛好看,跟洋娃娃似的,我以前特別不喜歡和她拍照片,覺得這臭丫頭太漂亮了,也不喜歡和她一起玩兒……”
“當時我爸媽在這邊找了一個多月,人都要瘋了可怎麼都找不到,報警也完全沒有辦法,警察和附近的鄉親都說這邊拐子多,還臨近混亂的小國。艷艷她一定是,是被邊境拐子迷暈了賣到境外,找不回來了。”
說著她抽噎的幅度更大了。
顧之桑語氣頓了頓,說道:“這些信息都是我從你們一家人的面相中看到的,不過有一點你們可以放心,這個女生她還活著。”
鄭曉娜一家人聞言猛地抬起頭,著急追問道:“真的嗎大師?艷艷,艷艷她還活著?!那她現在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