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握著瘋女人手的黛西咬咬牙,硬著頭皮去觸碰那塊區域。
那一瞬間看到的畫面,極有沖擊力:“血……一片猩紅的血,幾個穿著和荀以頃服飾很像的人在一個狹小的屋子里,有男有女,像是在舉行什麼儀式。她被鎖鏈鎖住了,然后……然后那些人非常恭敬地祭拜著一尊,一尊神像。”
顧之桑目光灼灼,“什麼神像?什麼樣子?”
黛西牙關輕顫,怎麼都形容不出來,和她共感的瘋女人也在這一刻回看到了記憶深處的怨念,原本平靜的面孔開始痛苦,掙扎。
“是,是一尊……”
說著說著,一注血漬忽然從黛西的鼻下溢出,見狀顧之桑猛地抓住她的肩膀,魂力傾瀉而出替她擋住了一股格外的陰邪,刁鉆的攻擊。
也就在這一刻,她‘看’到了黛西‘看’到的畫面。
那是一尊手臂長短,銅身彩衣的神像,頭部被雕成許多個面像,每一面都擁有一張張小小的,完全不同的臉孔。
有作哀怨狀,有憤怒狀,有興奮狀,有狠毒狀……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在被顧之桑看的一瞬,它便消失了。
黛西猛然松手,退后兩步,抬手擦了一下鼻下的血跡,旁邊的選手們見狀面色嚴肅,“你沒事吧?”
她搖搖頭,看向顧之桑,“我是沒事,可桑桑……”
最后關頭她能感覺到,是顧之桑幫她擋住了什麼東西。
“我也沒事。”
臉色微微發白的顧之桑睜開雙眼,終于露出了今日以來第一次真心的笑意,“抓到了。”
當她看到那神像的一刻,所有阻擋在她身前,遮掩住她雙眼的迷障,都被擊潰。
瘋女人臉上的黑霧逐漸散去,露出了分外清晰的命格線,等待著人來解讀她的今生過往。
顧之桑語氣真切:“今日多謝你們。”
白慈和黛西都擺手道:“我們又沒做什麼……”
幾個選手有些愣住。
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錯覺,向來神秘莫測的顧之桑,給人的感覺似乎變得沒有那麼冷酷漠然了?
沒有了‘黑霧’阻撓,瘋女人身上的因果之力更是濃重得駭人。
感受著這股力量,顧之桑略一停頓,開始解讀她的面相。
有些事情一旦管了,就注定會染上因果。
但卻不能不做。
——
兩個村民帶著已經平靜下來的瘋女人走出了村委會時,還有些懵逼。
他們撥通了村長吳豐的電話:“哥,我們帶著她出來了。”
吳豐:“那些人呢?發現啥了沒?”
“沒發現啥,一通裝神弄鬼她還是癡癡呆呆的,不過倒是不發瘋了,我盯著呢她一句話都說不齊全。我瞅著那幾個大師挺失望的,可能也不耐煩了,說吃點東西就走,我就給他們找了個包廂點了餐。”
電話那頭的吳豐松了口氣,“那就好,他奶奶的吃完趕緊滾蛋吧。”
村民撇嘴道:“我瞅著這些人也沒啥厲害的,而且他們好像也沒在直播拍節目,慫他們干啥,直接把相機砸了人扣了,有上頭的大佬庇護外頭的條子根本查不到咱身上。”
吳豐蹙眉道:“你別犯渾,這些人畢竟是大節目來的,真在咱這兒出事肯定惹麻煩,讓他們怎麼來就怎麼走就行了。”
“行吧行吧……”
正當這時,另一村民匆匆趕來說道:“哥,那幾個人好像憑空消失了!我在店里頭蹲著呢,聽著包廂里沒動靜就有點懷疑,結果一打開門人真沒了!”
吳豐村民:?!
小巖村的傍晚是橙色的。
天際的火燒云如一片紅海,帶著一股壓抑和肅殺之氣。
村里的人家都在準備晚飯,一時間村中道路寂靜無聲。
一個瘦巴巴的男孩兒坐在院子里玩兒手機,外放著搞笑視頻,正是今天下午打砸瘋女人中的,開口譏諷二丫的公鴨嗓。
廚房里一個比他大一些的女孩子正在燒飯,他不耐嚷道:“姐你能不能快點?我都要餓死了!”
屋子里缺了牙口的老太太聽到聲音努著嘴,“死丫頭要把你弟餓死啊?”
好不容易做好飯后,女孩兒已經被熱得滿頭大汗,擺好盤后老太太和男孩兒才大搖大擺坐上桌。
“去屋里喊你爸吃飯,哎你還拿個碗干什麼?”老太太嚷道。
女孩兒聲音怯懦:“給,給她撥一些晚飯啊……”
老太太滿不在乎道:“昨天的饃饃不是有剩的嗎,拿新鮮菜給這種不知道感恩的賤皮子吃也是糟蹋糧食,去拿饃饃給她。”
女孩兒沉默著沒有反駁,悶聲去了。
就在這時,這家大門從外被直接踢開,‘咣當’一聲巨響把院子里的人嚇了一跳。
老太太跳起來,“你們,你們是誰啊?強盜土匪啊?!”
公鴨嗓瞪大眼睛,認出了這些人就是下午出現在村尾小路的人。
因為那條路只有來拿‘貨’的人才能走,他們幾個小孩子還以為他們是村子里‘合作伙伴’,后面回家后才聽說這些人是外省拍節目的記者。
“你們……”
一腳踢開門的人,正是那群人中最惹眼的一個女人,她的眼睛又清明又冷冽,讓人記憶猶新。
“桑桑,這麼干不好吧?我們沒有證據……”大劉壓低了聲音瘋狂勸阻。
他也不知道顧之桑和其他選手說了什麼,幾人氣勢洶洶就往這邊來,現在竟直接踹門而入,強闖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