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桑勾著冷笑,“沒事的劉哥,此事和你們無關。”
她既不是靈組的人也非玄門之人,不受拘束更無所顧忌。
既然決定要管,就不要同這些人費口舌,直搗腹地。
她徑直走入了院中,要往掩著的客廳走,見狀那老太太想攔,被她一個斜視直接嚇住。
推開大門時,門后畫面讓所有人愣住了。
只見客廳的最里面墻角有一塊亂糟糟的地方,地上鋪著薄薄的褥子毯子,一個蓬頭垢面精神恍惚的女人坐在褥子上,細得像一折就斷的脖頸上套著一條鎖鏈;
鏈子的另一頭被熔在墻壁上。
她面前放著一個盆,里面是三兩個干硬的冷饃饃和一碗臟兮兮的水,聽到動靜看到人,她已經麻木的大腦也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一個被嚇呆的女孩子貼著墻角,滿臉驚恐地看著顧之桑。
見此情景,所有選手的目光都冷了下來,黛西和奚海紅更是咬牙切齒:
“畜生!”
聽到動靜的男人匆匆從里屋出來,見這幅場景也知道事情暴露了,他神情一狠抄起墻角的鐵鍬,就要往顧之桑頭上砸。
顧之桑連目光都沒給一個,擋開他的攻擊后抬起一腳,踹在他的胸口上,直接把一個肥胖男人踹出三四米遠,狠狠摔在地上。
那老太太嘴里哭喊著‘天殺的’,撲到兒子身上哭喊。
顧之桑走到角落蹲下身,目光直視著麻木的女人的雙眼,“你要不要跟我走?”
她一腳踩斷了旁邊的鐵鍬,錚錚的響動震住了嚎叫咒罵的母子倆,讓他們神情驚恐,也讓女人的精神逐漸回攏。
女人看了看顧之桑搭在鎖鏈上的手,目光微動。
她太瘦了,精神狀態也太差了,連她自己都忘了被像牲畜一樣鎖在這一方天地多久了,久到她早就忘了自己還是一個人。
她嘴唇微微抽動,是激動,也是猶豫和膽怯。
之前她跑過,可是失敗了,下場就是如此。
這一次她真的可以再向外邁出這一步嗎?她的人生真的還有希望和可能嗎?
正當女人發出幾個單調詞語,想要說話時,被老太太攙扶起來的男人目光陰狠,死死盯著她:
“月華,你想清楚了,咱們一家人的事情不要鬧得那麼難堪讓外人看笑話,上一次你犯傻我說了原諒你,你也給我保證過沒有下一次了!”
叫月華的女人身體一顫,神情中流露出幾分驚恐。
男人聲音又軟了幾分:“咱們的孩子還那麼小,他們還得讀書啊,以后要上學,工作,家事鬧大了傳出去讓他們怎麼做人?你說是吧,你難道就不為孩子考慮考慮嗎?”
“我知道我以前氣性大,你看在孩子的面兒上別記恨我們……”
奚海紅忍無可忍:“你特麼閉嘴吧!真是豬狗不如的東西,你竟然,竟然把自己的妻子!”
黛西也動了怒,從包里拿出一個巫蠱娃娃。
那老太太看著氣勢洶洶的奚海紅,強裝鎮定嚎起來:“月華啊,天底下可沒有娘害孩子的!老大老二你們勸勸你媽,說你們不想她走啊!老二,老二你給你媽說你長大想干啥!”
公鴨嗓被他奶奶腿推搡著,顫顫巍巍帶著哭腔,“我,我想讀大學去大城市,考干部……媽,媽你別走,你不能離開我們!”
老太太又瞪里屋的女孩兒,“老大你說話啊!”
已經十三,四歲的女孩子其實已經懂得了很多東西,她看到自己的母親——那個常年被拴在墻角形容枯槁的女人轉過頭來,盯著自己,心中各種滋味百感交集。
最后她還是‘哇’地一聲哭出聲來,“媽媽你別,別跟他們走,爸和奶奶知道錯了,他們不會再這麼對你了!我和弟弟以后也……”
女人眼中唯一的光亮熄滅了,巨大的痛苦像潮水包裹住她。
她想要掙脫地獄牢籠,面前就有一個觸手可及的機會,但將要伸出手時她卻有些遲疑。
長久的折磨削平了她骨子里的血性和勇敢,讓她變得怯懦麻木,逆來順受,盡管她對自己的孩子們很失望,可他們……他們畢竟也是無辜的。
尤其是女兒,常常會在后半夜偷偷出來,給她塞一些零食添一條毯子。
女人知道一旦自己跟著顧之桑走了,這個家,乃至這個村子也完了。
遲疑之中,她沒有看到顧之桑的目光越來越冷,還帶著些淡淡的失望。
“你想好了,就算這些人這樣的自私,狠毒,無惡不作又殘害無辜的他人,你也不愿意走?”
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原本清明的意識有些模糊。
一道影影綽綽的聲音浮現在腦海中,發出了一聲聲詰問:
'值得嗎?你是天之驕子,玄學天才,以后是要成神證道的,為什麼要管這些凡塵螻蟻的死活?’
'瞧瞧這樣的人,懦弱無能,毫無骨氣,就算你捅破了這里天,看似解救出許多人,可他們都已經是這樣的廢物了,也都和這個村子融為一體,你才是破壞他們生活,害了他們家人的壞人。
他們不僅不會感恩你,很可能還要怨恨你多管閑事,替他們的家人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