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況且人鬼殊途,就算你是存著保護他的心留在他身邊,長期下來你的怨氣陰氣還是會損害他的健康。”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看過梁呈的面相,他確實是個挺不錯的孩子,性情堅毅,未來就算沒有家庭的支持也會有出息。”
雖然的蔭德和罪責確實能夠影響到后代,但每個人的人生究竟能活成什麼樣子,還是要看自己。
正如文力生身上的功德之力。
那是他父親一輩子福澤,現在卻都被他嚯嚯沒了。
幾個月之后沒了功德的保護,過去他所做的惡事都會反噬到他的身上。
劉純欣徹底沒疑惑了,它垂下了頭顱:“大人,我認罪。我確實為了報仇傷害了這座城市和一些人,但我說實話,能夠親手懲處仇人,我不后悔。”
“我愿意去地獄接受懲罰,哪怕魂飛魄散我也認了。”
它頓了頓又道:“至于您說的手機,文力生他不放心梁有康,給了錢就讓梁有康把手機給他。他砸碎了之后丟到了湖底,撈上來也沒用,但是我知道那個人是個變態,我的怨氣凝結成實體后曾經跟著他回了文家好幾次,看到他……”
后面的話劉純欣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嫌惡而憎恨:
“我看到他把我拍的視頻都拷貝到了自己的電腦里,沒人的時候就自己觀看,電腦文件夾里不僅有我的視頻照片,還有好幾個女人的!”
顧之桑讓她形容了一下文力生放電腦的位置,說道:“放心吧,拿到視頻后就能給他定罪了。”
“對了,我看你的等級再進階,就要踏入‘鬼將’了,你為何進階的這麼快?你的身體是不是沒在棺材里,另有玄機?”
劉純欣有些茫然,說道:“我不清楚什麼是‘鬼將’,但我知道之所以進階快,應該是我太恨那些人了……怨念源源不斷,影響到的人,能力就越強。”
“大師你猜得也對,我的尸體現在還在湖底!”
說到這兒,劉純欣的眼中再次爆發出恨意。
據它所說,三個月前那個云游的道士根本就沒有為它做法超度,更沒有下葬它。
那玄師把它曝尸在靈堂,不知為何那幾天它的五感還特別強,能把村子里的人那一句句調侃,斥罵聽得一清二楚。
劉純欣在靈堂躺了三天,就聽了三天自己的‘風流韻事’。
原本就怨氣沖天的它更是被激發了恨意。
再然后它只記得那個云游道士在它的尸體心臟部位釘了一個血紅的釘子,而后夜黑風高之時,再一次把它的尸體投入了湖中。
這一次它不是被石頭壓著,而是無形的大山壓著,尸體漂不上去,魂魄不能離開‘神女湖’。
無論白天夜晚,那枚釘子都讓它神魂劇痛,痛苦不堪。
總之這一樁樁一件件事,都在把它逼上怒而癲狂的路,最后劉純欣的理智終于被怨恨淹沒,肆無忌憚地釋放陰氣為禍人間。
——
兩日之后,警方成功找到了文力生的電腦,從電腦中拿到了劉純欣自己錄的證據。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幾位受害者,在被警方聯系后也陸陸續續站了出來,指認文力生。
無論文力生再怎麼狡辯,喊冤,在如山的鐵證之下也只能啞口無言。
而令人驚訝,覺得無比玄乎是,在文力生被抓捕的當天,‘神女湖’岸邊散步的百姓們就驚呼一聲,指著不遠處的湖面上。
消失了一個多星期的男孩兒尸體,就飄蕩在水面上!
警署審訊室中
文力生的弟弟文勇生坐在凳子上,雙手交叉抿著唇閉口不言。
警員:“你真的不知道你哥哥的所作所為嗎?你有沒有暗中保護他,替他遮掩?”
可無論他們怎麼審問,文勇生都不說話。
監聽室內聽得干著急的警員嘆氣道:“這家伙嘴巴也太鋸了,真能忍啊。”
顧之桑冷笑一聲,“就算他再怎麼沉默,也改變不了他心虛,心懷可笑的愧疚。”
文勇生當然知道,他那麼聰明敏銳,年紀輕輕就前途無量的政客,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兄長的愚蠢。
從這兩兄弟的面相上來看,文力生的父親當年因為救人受了重傷,但對方一家子僅僅是慰問感激,并沒有幫助文父治療。
當時剛剛上大學的文力生每天出去打幾份工,賺自己和弟弟的生活費,學費,父親的醫藥費,兩個月瘦得皮包骨頭。
饒是這樣,文父還是在傷痛中去世了。
這也是文力生心態變化,堅定自己以后絕對不要做個好人的開端。
而學生時期被親哥哥拉扯著的文勇生,也是立志以后一定會讓兄長富貴。
所以他一有實權,就把文力生插入了清閑的職位,這也是他唯一一次動用這種‘特權’。
后續文勇生也發現了兄長在感情上多有不端,甚至越來越過分,他憤怒過失望過,但在文力生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請他幫忙的時候,他還是做不到看著親人去坐牢。
他忽略了那些受害者的悲慘境遇,用工作麻木自己,做實績,兩袖清風,似乎這樣就能洗清他心中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