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直播間內部分觀眾來說,他們都無法想象在現今這個社會,還有很大一批不被網絡和攝像頭關注,不被拍攝到的地區的人,生活會如此貧瘠枯燥。
瓦拓村里也有小學,但辦得不好,里頭的學生沒幾個能耐住性子讀出頭的;
而這位給《靈事》節目組打來電話的少年人,就是村子里少有的讀上了所屬鎮子里唯一一所高中的孩子,姓拜,名士谷。
由于他所在的那所高中在鎮子里,距家里村子較遠,騎自行車要近兩個小時的車程才能連接兩地,因此學校允許住宿,和他一樣分布在周邊各個村莊里的學生們,每隔一到兩周,甚至有的一個月才回家一次。
拜士谷就是那種一周就要回去一次的孩子。
他在給節目組撥打求助電話的前一周,被班級里的老師叫了出去。
老師將電話遞給他,他就聽到了那頭阿曼——也就是他母親的哭嚎聲。
母親在電話那頭說他阿爹上山的時候受傷了,命倒是還有,但是一條腿被野狼給啃了!
人被同行的人抬下來的時候,直接疼得昏厥過去!
拜士谷大驚失色,同時焦急不已,當即就想給老師請假回去看望父親。
但電話那頭的母親語氣十分嚴肅,原本還帶著哭腔的她厲聲說道:
‘你不要回來!你阿爹丟不了命,你這個星期也不要回來了,就在學校那頭住著,我和你老師都講好了讓她先借你些錢吃飯,等家里安全了……等什麼時候我給你老師打電話了,你才能回來,聽到沒得?!’
拜士谷一頭霧水,同時也覺得奇怪。
山里有狼倒是真的,可是那些玩意兒都在深山里,不會往村子附近晃蕩,他阿爹上山也無非就是去采東西,逮兔子,怎麼就能讓狼給咬斷腿呢?
阿曼含含糊糊,滿含驚恐的話,也讓他倍感緊張,他總覺得家里出什麼事情了。
但在阿曼嚴厲的叮囑下,甚至是拿母子情分來作威脅,少年還是強忍著心理的焦急和不安,沒有回家去。
同學校比他高一屆的一個男生,和他是同村的人。
過去周末時候,他們都是一起結伴騎車回村里的,恰巧母親來電的第二天就是周六放假,那男生騎了車就要回家去。
拜士谷有些緊張,還去和男生說了兩句,讓他要不先別回家。
結果男生說,他家里人也給他老師打電話,捎口信了,讓他這周不要回去,說回家的路上不安全。
但對方根本不當回事。
一條走了兩年的路能有什麼不安全的?
男生還笑話了拜士谷兩句,說他膽子小,真聽媽媽的話。
拜士谷見勸不住他也就不說啥了,但他心中還是有隱隱地擔憂,因為他知道如果不是真的要緊的事情,他阿曼不會連阿爹腿都斷了,也堅決不要他回家。
第二天周日,直到晚上那個男生也沒回學校,又是次日的周一,拜士谷還專門去他的班級找了他,想問問男生回村之后知不知道自己家里的情況。
結果男生班里的同學說,他一上午都沒來,早上的時候老師還來班里問了;
這說明那同村男生并沒有提前給老師請假,人就消失了。
當天下午拜士谷忍不住又去借了老師的手機,給家里的阿曼打了個電話。
一是詢問父親的腿傷,二是想問問那個男生回村后咋就沒回來。
電話那頭的阿曼停頓了許久,才澀聲說道:
'谷仔,阿曼實話告訴你,咱們村里最近不太平,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
你阿爹和你二叔他們上山打個兔子,莫名其妙就有只眼睛通紅的野狼朝他們撲過來,主動攻擊人,跟失了智一樣……’
'除了你阿爹被狼咬了腿之外,村子里還有別的人家也出了怪事,還有的人想離村避避難,結果……反正沒走出去,所以我才不敢讓你回來!
我怕你回來也碰上什麼不好的事情,那我和你阿爹也別活了!’
拜士谷聽得震驚,第一反應是阿曼在和自己開玩笑。
雖然村子里也流傳過一些山魈,野人的傳說,但他們還從來沒見到過。
他腦海中忽然想到了什麼,忙問道:
'那狀子哥呢?’
狀子哥就是同村那個比他大一屆,周六晚上回家同時沒有返校的男生。
電話那頭的阿曼聽到他的詢問,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狀子他娘也給他老師打電話了,讓他別回來別回來!可是他非不聽,偷摸回來也不給家里人說一聲……’
聽到這兒的時候,拜士谷心中就隱約有種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他便聽他阿曼繼續道:
'周六晚上狀子他娘心慌,說夢到狀子在村口滿身是血,半夜直接嚇醒了,又哭又嚎說她孩子肯定出事了,然后他們一家人就摸著黑挑著燈去往村外的路找。
’
'結果還真的,就在狀子娘做夢的地方不遠處發現了他!聽說那孩子面朝地趴在地上,車子在身邊歪著,渾身是血……肚子破了個大口子,里頭的內臟都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吃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