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警員雖然聽不懂什麼魂魄,‘尸狗’,但還是點點頭,問道:
“邢女士,你可以說說被你母親囚禁前后的一些細節麼?以及她對你的一些強迫行為,比如是否強迫你以玄學,非自然手段,替你的弟弟做出了什麼承諾?”
聽完警員的問話,半晌邢大姐慢吞吞搖搖頭,悶聲道:
“沒有,強迫我。”
奚海紅黛西警員:?
緊接著邢家大姐道:“我愿意的,也不是囚禁。”
黛西眉頭緊擰:“邢女士,你不用害怕,你母親的惡行已經暴露了,她不能再掌控你了。
她可是差點害死你!”
可無論眾人怎麼問,邢家大姐都只是悶聲坐在床上,并沒有指控自己的母親和弟弟。
這下別說是警員,就連選手們也懵了。
一言不發的顧之桑冷笑一聲,道:“不用問了,她的確是自愿替邢老二擋災的。”
她常年生活在極度的重男輕女的環境中,思想早就被邢母馴化了。
彩禮錢給弟弟,掏空夫家給弟弟?
都是因為弟弟是男孩,可以傳承香火,是老邢家的根子啊!
當邢母提出讓她給邢老二擋災的時候,邢大姐有一瞬間的難過,但很快她便‘溫順’地接受了。
誰讓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呢。
顧之桑冷聲道:“只是你應該沒想到,你的母親要你給邢老二擋災一次還不夠,直接讓你二次替死,這些天外界發生的事情你都能感知到,也知道自己在地窖里過的是什麼鬼日子。”
“你母親每天給邢老二熬雞湯,擦身體,可曾對地窖里的你有過一丁點歉意?
你覺得你替人擋災,就不會有苦果麼?你少了一魂雙魄,分別對應了你的壽命,敏捷和健康,未來你不僅會頭腦愚鈍,也會小病不斷壽命減少,除此之外你還會很容易撞邪。
”
顧之桑并沒有危言聳聽。
魂魄是人最重要的東西,少了一魂尚且會讓身體虛弱高燒不止,更何況是三道。
她再次確認:“哪怕是這樣,你也要替她隱瞞罪行嗎?”
聽到她的問聲,邢大姐的臉上閃過一絲扭曲的痛苦和掙扎。
邢老太太讓看事婆婆做的紙人身上,是穿了繡著她自己名字的壽衣,胸口也有她的八字。
而邢大姐本身就是她的親女兒,兩人血脈相連,再加以做法,把邢大姐的魂魄封在紙人中,很容易就能蒙蔽兇物的感官。
原本空蕩蕩的紙人瞬間被填充起來,有身體有靈魂,氣息和感官上和‘人’沒有區別。
再把其埋入棺中,就像是邢老太太已經下葬了。
這才讓邢老太太躲過了死去兒媳的報復。
可邢大姐本身還活著,她的魂魄被封入棺中也是有知覺的,在她真正的身體躺在地窖中忍受皮膚潰爛,空氣惡臭稀薄時,她另一半靈魂也在地下忍受窒息之苦。
饒是她經歷過那些痛苦,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何其惡毒,輕賤女兒的人,可邢大姐猶豫掙扎了許久,最后臉上的神情還是一點點衰敗下去。
直到最后,她都閉口不言,說一切都是自己自愿的。
母親沒有逼迫自己。
看著她如此懦弱,被完全洗腦,黛西和奚海紅簡直要被氣死了。
警員們也非常無奈。
沒有邢大姐的指控,他們就奈何不了邢家老太太。
看著邢老太太滿臉挑釁的得色,顧之桑視若無睹。
郉老太這個跳梁小丑還影響不了她,但她心中的無名怒火,是被郉大姐勾起來了。
對于瓦拓村的調查和教育一直到凌晨一點多才結束。
凌晨三點,不少身心疲憊的村民已經回到了家中,進入夢鄉。
漆黑夜色中,一身紅斑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躺在床榻上,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他像是在夢中受到了極大的影響,猛然驚醒,渾濁的眼睛在黑暗中逐漸瞪大,滿臉驚恐。
邢老二張了張口,卻一點聲音都喊不出來,就像是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堵住的嘴巴。
他面上覆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那是一團四肢細而扭曲的,皮膚焦黑的人形鬼影,赤紅如血的猙獰面孔和邢老二臉貼著臉。
是邢家媳婦的鬼魂。
哪怕魂魄被重創,哪怕知道邢家附近有那個非常強大的玄師存在,可它心中對邢老二強烈的恨意,還是讓它來了。
細而尖銳的聲音像是女人幽怨的哭聲:
“老公……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現在那個孩子沒有了,我干凈了,你們……滿意了嗎?!”
邢家媳婦的聲音陡然尖利,強烈的怨氣讓邢老二雙眼爆突,布滿紅血絲。
他面孔因為驚恐至極而十分扭曲,細微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對,對不,起……饒了,饒……”
和他睡在同一張床塌上的邢老太太被動靜鬧醒,一睜眼就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口吐血沫,在床上大力抽搐,臉色都鐵青了。
她尖叫哭嚎著,跑下床從抽屜里拿出驅邪的符在兒子頭上揮舞。
可這一次無濟于事了。
邢老太太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心肝寶貝,還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慘死,死前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