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同事,他們,他們已經去了……”
這話說出后,現場有些沉默,顧之桑的神情也冷了些:
“你們的肚子……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組員張了張口,打算訴苦時,還被吊著的玄門幾人實在受不了自己像被宰的豬狗一樣掛著,出聲打斷了他。
其中一個同樣肚皮高聳,臉色漲紫的中年惱怒呵道:
“你這個丫頭,看不到我們嗎?!就這麼讓長輩……有沒有教養?!”
他們本矜持認為,顧之桑見到了乾清門的副掌門,定然會誠惶誠恐,先把他們安放下來。
可等來等去,這黃毛丫頭竟無視他們?!
乾清門的副掌門也神情也陰沉,忍不住破口:
“目無尊長,不可教訓!”
顧之桑頓了頓,冷笑之后連問三聲:
“我的長輩要麼在天上,要麼在地底。”
“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稱作我的長輩?”
“我認識你們麼?這是在求我放你們下來?是求人的態度麼?”
被她譏諷的話語徹底激惱的中年玄師破口大罵,甚至帶了威脅:
“你這是要幫著邪祟與玄門為敵嗎?玄門不會放過你的,定然要你好看!”
顧之桑輕笑一聲:“你這是在和我宣戰嗎?”
她指尖一抬,一道令符出現在半空中,是為‘生死令’。
令成之后,在那中年玄師怔忪時,她提劍,出劍。
血濺三尺。
收劍回攏,不過眨眼間。
擦去木劍上的血漬,顧之桑抬眼,目光幽冷:
“既然你都說了不會放過我,那就先去地府吧。”
第127章
直至顧之桑收劍,大多數在場的人,以及地府陰魂,都沒意識到她做了什麼。
聽到那句‘去地府吧’,部分意識到她這話是什麼意思的人鬼,腦海中都生出不可置信的念頭。
現場一片死寂。
事實上早在顧之桑于山中修行時,就未曾學過什麼花里胡哨的招式。
她也從不戲弄對手。
在她看來,殺場瞬息萬變。
任何一個小細節,或者是一丁點失誤,都會影響戰局的輸贏勝負,有扭轉局面的可能。
為了杜絕這種情況,顧之桑所學之術都是殺招,為的就是最快,最精準地擊斃敵方。
其中她最常用,也最得心應手的招式為‘封喉劍’,對人對鬼皆是如此。
劍鋒起落間不過瞬息,甚至很少有敵人能看清她出劍的動作。
就比如現在——
過快的劍勢外加強大的自身能力加持,哪怕顧之桑手中提著的是柄木劍,仍然割斷了那叫囂的中年玄師的頭頸。
她收劍之時,對方的斥罵聲甚至還在繼續。
隨著一道細細的血痕出現在中年玄師的脖頸。
中年玄師聲音陡然一啞,甚至還有些茫然;
緊接著那條血痕不斷擴大,最后噴涌而出的血沫濺了旁邊人倒掛的臉側。
而做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顧之桑,則是一邊蹙眉一邊擦劍:
“好臟的血……”
看到這一幕,在場無論是人是鬼,哪方陣營,都被眼前景象震得瞳孔縮緊,瞠目結舌得說不出話來。
靈組諸人面面相覷,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擔憂和震撼。
而乾清門的同門之人也終于反應過來,個個目眥盡裂,被怒火沖到本就漲紅的臉色發青發紫:
“你?你怎麼殺我乾清門人?!你!”
“妖女!妖女!!你果然是同這些邪祟一伙的!”
“師兄?!”另一同被殺的中年玄師關系不錯的同門師兄弟,在確定自己師兄真的被一劍封喉,奪去了性命,也惡狠狠盯著顧之桑,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睛充血凸起:
“賤人!你怎敢屠戮玄門之人?乾清門不會放過你的!你就算殺了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顧之桑:?
她緩緩抬眸,“我殺惡人,何來的屠戮。”
“看來你們覺得自己的同門很無辜?也罷,那現在便好好斷定一下,到底誰才是大奸大惡。”
她說著一抬手,五指并攏向內收緊。
倒掛的,已經沒了生機的中年玄師體內,一抹半透明的魂體被強行扯出了軀殼。
這是原本藏在軀殼中的中年玄師的魂魄。
幾個乾清門的人見狀,還以為顧之桑要對同門的魂魄做什麼事情,個個情緒激動,恨意流露,倒掛著的身體來回晃動,恨不得現在就掙脫鬼索的束縛去向顧之桑決斗。
然而幾人的憤怒只持續了短短三兩秒,聲音便都卡住,滿眼不可置信。
因為從他們同門師兄的身體中扯出來的靈魂,灰黑如墨,其中還帶著暗紅戾氣;
同師兄在門派中表面上溫潤和煦的形象大相徑庭!
一般普通人的靈魂是淡白色。
就算生前行過小騙,做過一些不算過于可惡的違法之事,只要沒有傷及他人生命,死后魂魄最多是淺灰色。
但若是做了過于惡毒之事,比如殺人,拐賣,販毒等等,一系列奪取他人生命,破壞無數家庭的惡事,魂魄就會染上孽力,變得像沼澤一般泥濘不堪,甚至帶有血煞。
被顧之桑扯出體外的魂魄——他們尊敬的師兄,魂魄就是烏黑。
本身就是方外之人的在場玄師都很清楚,這代表了什麼。
靈組的分隊員悄悄吞咽:“這得犯了多少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