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前輩到底要干什麼?”
顧之桑鳳眼微瞇,說道:“帶我去你們乾清門的藏書地吧,聽說你們門派收錄了初代玄門遺留的諸多書籍,那些書本就是屬于天下玄師,我‘借閱’幾本不過分吧。”
玄師哪里敢說過分,只得吭哧吭哧帶著顧之桑去往了門派的藏書閣。
乾清門的古籍眾多,藏書豐富,正如顧之桑所說,里面有很多她和鈞鴻道人離開后留在山頭的書,都是眼熟的典籍。
但她目前需要的并不是這些書,逐一略過后她揀了幾本想要的,又大搖大擺出了藏書閣。
直到這時距離她破開乾清門的陣法,也不過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期間都沒見到門主級別的玄師出來。
走到乾清門大門口時,她回頭看了看身后那些面含屈辱的玄師,神情淡漠: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乾清門這門柱之上的匾也不是你們自己的,難不成又是‘借用’的?好一個第一道觀,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你胡說什麼,此匾是我們乾清門的鎮山之寶,從古至今流傳到現在,豈能由你詆毀?”一名玄師終于忍不住了,漲紅了臉怒吼道:
“若不是我們宗主閉關了,必要讓你這……讓你付出代價!”
“哦,你們的?”
顧之桑扯了下唇角,反手運力就要拍在乾清門的橫木上,一道爆呵從遠處傳來,聲聲震蕩:
“豎子爾敢?!”
她眉眼淡漠,抬眸看去,“袁宗主不是閉關了嗎?”
此時出現的雙目含怒,面帶白須的老者,是乾清門的現任宗主,姓袁,和之前那副掌門是同門師兄。
他清楚自己師父的水平和實力,深知能夠直接廢了師弟的人,能力勢必在他之上!
這袁掌門發布通緝令的時候也是糾結不已。
一方面發了會徹底得罪死顧之桑這個少年天才;
可若是不發,不僅自己的師弟心寒,就連外人也會笑話他們乾清門懦弱無能。
思及種種,這袁掌門咬牙發了通緝令。
在他看來,乾清門中確實有當世第一強者——他的師父,上一任乾清門掌門坐鎮,盡管師父真的在閉關,但量這顧之桑也不敢上門放肆。
誰能想到她不僅放肆了,還要把錢清門的天攪翻,這下他就不得不出面了。
對于顧之桑帶有譏諷的詰問,袁掌門故作不聞跳過了話題,目光炯炯問道:
“顧小友,你忽然登臨乾清門,又鬧出這番動靜,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之桑道:“我并無他意,只是效仿第一道觀,來貴派‘借’些書籍資料,這一點貴觀應該最能理解了吧?”
袁掌門眼皮一抽,不等他說話,就聽那狂妄至極的妖女繼續道:
“原本我只是想借兩本書,誰成想看到了貴觀的匾。”
“此物從何而來袁掌門應該清楚,不應該是初代玄門之主鈞鴻道人所物麼,怎麼就變成了乾清門的?”
袁掌門神情大變,死死盯著顧之桑。
這等數百年前的隱私,這個黃毛丫頭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他語氣難堪:“你到底想說什麼?”
顧之桑笑瞇瞇道:“鈞鴻道人生前為玄門之主,他曾所過,若是自己得道飛升后,道觀中一切物品玄門中人都可以借用。”
“這塊匾你‘乾清門’‘借’了幾百年了,現在是該借給別人用用了吧。”
被她這些話駭到的袁掌門最終冷笑一聲,說道:“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竟敢覬覦玷污我乾清門的鎮山門匾,看來今天老夫勢必要教育你一番了!”
袁老頭并不想和顧之桑對上,他見了師弟的慘狀心生退意,若是自己一把年紀身居高位,輸給一個丫頭片子,豈不是難堪至極?
但出于無奈,為了維護自己和門派的面子,他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不得不說這壽命上了百余年的老東西,手段確實陰狠,能力也強,和那些年輕玄師不同。
顧之桑同他交手數十招,將這老頭的路數都摸清楚后,在對方還想掏出符箓耍詐時,抓住機會狠狠踹在了他的胸口。
這一腳用了十成十的力量,袁老頭不由自主倒退數步,強忍著喉中氣血翻滾,最后還是沒忍住噴出一口鮮血。
他看向顧之桑的眼中滿是驚駭,反復呢喃:“不可能……怎麼可能……”
這一刻他還是和他的師弟產生了同樣的疑惑:
自己竟然敗得如此快?
顧之桑是怎麼做到的?
收了手的顧之桑呼出一口氣來,神色如常,說道:
“貴觀‘借’別人時理直氣壯,生拉硬搶,‘借’到自己頭上倒是不樂意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吧。”
“不過我這人油鹽不進,看上的東西從不退讓……”她說著,抬起了掌心。
袁掌門捂著胸口目眥盡裂,“顧之桑,你不要太過分!”
“我乾清門的老祖宗可是在沖擊真知境地,將要出關,你就算再怎麼天才,也別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然而顧之桑聞所未聞,一掌拍下,乾清門的百年門柱層層崩裂,上頭懸掛的門匾也搖搖欲墜,最終脫落。
“我從不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