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這個必要。”顧之桑冷冷說道:“你一手參與了網上那些陰司,拐賣群,詐騙群,形形色色的PUA群等等,是個再好用不過的幫手,應該很清楚那些失蹤的,在靈異事件中死亡的人的魂魄,都消失了。”
“被‘黑霧’吞噬了。”
“不……”
賀照生猛地搖頭。
它明明早已沒了身體,不會再出冷汗,此時卻如墜寒窖冷意刺骨。
為了躲避陰差的抓捕,它從未靠近過地府,實際也是不敢面對父親。
在賀照生的心里,為自己辛勤操勞了一輩子的父親,是因為它的緣故被活活氣死,它沒臉面去見父親。
顧之桑:“我承認,這個世界上有許多壞人,蠢人,可鋪天蓋地的謾罵中沒有一句異樣的聲音,你不感覺很奇怪麼?”
“同那些人毫無關系,他們卻義憤填膺沖到醫院,去辱罵你的父親,醫院的醫護人員又怎麼會讓他們進去?”
“這種事情我沒必要騙你,你不信的話,被收押至總部后如果表現良好,立了大功,總部的人應該會允許你去地府找一圈。”
只是絕對找不到。
相關信息是她和謝必安親自核對的。
翻遍整個地府,都沒有賀照生父親出入的記錄,它和那些枉死的陰魂一樣,早就在無人知曉的地方和時候被吞噬了。
賀照生太聰明了,導致它清楚得知道顧之桑的話是真的,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它什麼都想明白了。
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場悲劇笑話。
巨大的打擊和崩潰之情,幾近擊潰了它,撕心裂肺的低吼聲回蕩在網吧和結節里:
“你殺了我吧!!”
賀照生的歇斯底里,并未讓顧之桑生出惻隱之心。
它聰明有余,自負太過,早該明白一件事——
'黑霧’的確是毫不掩飾的惡人和小人,并不像人類那般復雜,也沒有多虛偽遲疑。
恰恰是它極致‘惡’,會無差別地傾灑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包括賀照生自己。
她一揚手,把賀照生被壓縮成一團的魂魄收入了刻著陣法符紋的魂瓶里。
在那團灰蒙蒙的魂體進入魂瓶前,她聽到一道嘶啞的聲音:
“像我這樣的存在不止一個,你們抓了我,還有別人為它賣命。”
顧之桑鳳眼微瞇,并未再說話,把魂瓶蓋死,而后看向了在場唯一的人。
青年忍者雙手一舉,又抱在腦后:
“我投降!我什麼都說!”
太可怕了。
不是顧之桑可怕,而是隊友的遭遇,與它崩潰絕望的模樣,讓青年深深意識到自己身后的勢力才是真的可怕。
他們在為魔鬼做事。
賀照生的結局,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的未來。
所以他還是老老實實投降吧。
識時務者為俊杰,自己才剛來夏國兩個月,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壞事,夏國警方應該不會為難自己。
可別像那缺心眼兒的同事賀照生,臨了要被滅了,還放狠話。
見他這麼識趣,顧之桑也沒因此放松警惕,用專門的繩子把他捆了個結結實實,才將四周密不透風的結界陣法散去。
她摸了下耳上掛著的通訊設備:“抓捕成功。”
走出網吧時,外頭停著警車拉著隔離線,但仍有不少人被動靜吸引過來,圍在線后面伸頭看熱鬧。
見顧之桑出來了,聲音陡然變大,還有人對著咔咔一陣拍。
“是活的桑桑!真的桑桑!!x市出息了,今天連上兩個熱搜了!”
“那個穿皮褲的精神小伙是不是鬼啊?”
“……”
顧之桑和警隊負責人打了聲招呼,押著那躲躲閃閃,失了神氣的青年忍者上了車。
在警方承諾網吧炸掉的兩臺電腦屬于辦公損失,會賠償老板后,警車開離了網吧。
由于賀照生的特殊性和重要性,顧之桑并未停留,當晚便將魂瓶和那青年忍者送去了首都總部。
經歷了一遭地府之行,看著顧之桑把鬼門當家門用,青年忍者更是什麼脾氣都沒有了,剛一坐到總部的板凳上,便倒豆子似得把什麼都交代了。
這青年的母親是東洋菊派的忍者,父親是去經商的夏國商人。
為了學習并繼承菊派忍術,他跟著母親姓春藤,全名春藤井。
之所以說這麼溜的一口夏國話,是因他從小就隨父親往返于夏國和東洋兩地,初中三年在夏國本地讀書。
雖說骨子里流著一半兒的夏國血,但忍術的傳承讓他本質上還是個東洋人。
據他所說,‘千面夙神’并非只在夏國境內流傳,在東洋本土也很有受眾,甚至開了規模不小的神社,吸納了不少信徒;
就比如他自己。
兩國之中同樣崇拜千面神的勢力,私下里勾連相交,關系匪淺。
春藤井會來夏國土地,就是被神社里的主理人派過來的,這兩個月主要就是配合賀照生,經營兩國網上的業務。
說句難聽的,如果是在本國土地上,他搞事情的心或許還會收斂一二,可來到了異國領土便沒了顧及,這段時間干了不少缺德事。
春藤井是個中二病,殺馬特,因此他的主場地是十來歲到十幾歲的青少年,目標重點尤其在各個繁華程度不高的縣城,地級城市,以及教育資源并不優質的學校和技術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