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個大腦袋上邊,只有一雙眼睛嵌在那幾乎只有一張皮裹著的臉上,靜靜的注視著越溪她們。
他一直盯著越溪她們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才慢慢的轉身離開,同時秦雙雙的耳中也傳來了那種令人牙酸的利器在地上拖拽過的聲音。
而等他轉過身,秦雙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東西,那是一柄長長的鋼刀,在月光下閃閃發亮,同時似乎有暗色的水滴從刀身上滴落下去。
等那鬼魂離開,秦雙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燈被人打開,越溪翻身從床上坐起身來,只見床邊的地方有一大灘血跡,還有一道利器劃過的劃痕,血跡斑斑,從門口一直滴到了床邊。
秦雙雙思忖道:“那就是在村子里作亂的厲鬼?看身形,的確像是個孩子。不過,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奇怪,不是說是被摔死的嗎?可是他看起來可不像是被摔死的,不過他身上的皮膚……坑坑洼洼的,的確像是被什麼東西啄食過的一樣。”
越溪喃喃道:“怎麼樣死去,才會讓身體呈現出那樣的狀態呢?”
在月光下,很多東西看得都不是很清楚,那孩子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她們兩人也沒看明白。只知道,對方的身體極為干癟,就像是體內的水分完全被蒸發掉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塊沒了水分的腐肉一樣。
越溪推開門,老舊的木門在黑暗中發出讓人牙酸的吱嘎聲,外邊微涼的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氣。
“……不知道是村里哪個人又出了意外。
”越溪淡淡的道,那個孩子手上提著的那把大刀上的血,總不可能是普通動物的血吧。
秦雙雙問:“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說不定能發現什麼了。”
越溪抬頭,看見梧桐樹上停著的黑鳥靜靜的注視著他們,她轉過頭來,道:“那我們出去看看,去把韓旭他們叫起來。”
正說著,隔壁的門被人打開,韓旭和許用站在門口,當然,許用是恨不得縮在韓旭背后的。
四人打開鄭家的大門,外邊月光如水,樹影婆娑,靜悄悄的,連一丁點聲響都沒有,風吹過的聲音都是一清二楚的。地上斑駁的血跡從大門一直蔓延到很遠,越溪他們拿著手機的電筒打著光,順著血跡往前走。
走到一半,他們再次看見了村里的那個祠堂。
在黑暗中,這座祠堂就像是一座龐然大物,靜靜地佇立在那里,仿佛只要是接近它的人,都會被黑暗給吞噬。
“這個祠堂總給我一種毛毛的感覺……”許用搓了搓雞皮疙瘩驟起的手臂,他這個人,不僅是運氣好,而且直覺很準,在他身上像是安得有雷達一樣,對一切不詳的感知特別敏銳。
沒有征詢過村里人的同意,他們也不好意思擅自進去,雖然對這個祠堂很好奇,越溪他們還是暫時保留了他們的好奇心。
血跡到了祠堂門口就沒有了,一灘暗色的痕跡在門口暈開,就好像有人在這里站了許久,血跡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滲在了土地里,蔓延出了一片痕跡來。
“我們要進去看看嗎?”許用問。
韓旭看了看祠堂四周,頭頂上有鳥飛過,他抬起頭來,看著祠堂旁邊的那棵樹上的一只黑鳥,若有所思的道:“這個村里的鳥倒是不少,好像哪里都能看見,就好像是……有人在通過這些鳥看著我們一樣。
”
許用被他說得頭皮發麻,道:“你這話說得可真恐怖……”
韓旭笑了一聲,道:“誰知道了……”
他的目光直直的和那只鳥對視,似乎能透過對方的眼睛,看到它身后的那個人一樣。
“唳!”受驚一般,黑鳥突然凄厲的叫了一聲,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我們先回去吧,現在對村里的情況也不了解,如果犯了什麼忌諱就不好了。”韓旭突然開口道,其他三人看了他一眼,也點了點頭。
四人照原路返回,在他們身后,一只巨大的眼睛在祠堂頂上睜開,而后在這雙眼睛附近,又有一雙雙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浮現出來。
無數鳥兒撲棱著翅膀飛起來,這整個祠堂竟然幾乎都被這種黑色的鳥給覆蓋了,一飛起來,幾乎有一種遮天蔽日的感覺。
韓旭朝身后看了一眼,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等回到鄭家,越溪終于意識到了有哪點不對,她喃喃道:“這個村子里,竟然沒有聽到狗叫聲。”
在農村,很多人家都會養狗的,在夜晚的時候,整個村子都陷入寧靜之中,但是你偶爾會聽見雞鳴狗叫的聲音。可是米鄉村卻不,從他們進村來,就沒看見狗這種動物,除了雞鴨豬之外,就沒看見其他的活物。
“人們都說貓狗通靈,如果這個村子有什麼貓膩的話,又怎麼會養貓狗呢?”韓旭淡淡的道。
時間實在是太晚了,四人也沒多說什麼,就先睡下了,一夜無夢。第二日,越溪是被外邊的哭聲給吵醒的,一個村子的,稍微有點動靜,家家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更別說這哭聲這麼凄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