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認真的看著沈念衣,道:“你放心吧,收了你家的錢,我一定會好好幫你的。”
沈念衣琢磨了一下,道:“這是看在錢的面子上?”
越溪自然是點頭的。
沈念衣失笑,她終于感覺到,錢真的是好東西啊,再多也不嫌多啊。
大概是有這張符的原因在,晚上沈念衣難得睡了個好覺,她再也沒有聽到那擾人的奏樂聲,睡得十分香甜。
而此時,在沈家的大門口,越溪面無表情的伸出腳去,一腳把地上的紙人給踩了個遍。
“大晚上的不睡覺,敲鑼打鼓的,簡直擾民!”她板著臉,腳下的動作還碾了幾下。
移開腳,那紙糊的小人小轎子完全沒了人形,更別說作亂了。
越溪抬頭打了個呵欠,道:“今晚應該沒事了,回去睡覺吧。”
一旁的韓旭應了一聲,拿出打火機來,伸手把地上的紙人給燒了。
越溪問:“你干什麼?”
韓旭溫柔的笑道:“俗話說,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些紙人可不是好東西,上邊肯定有邪祟,把它們燒成灰燼我才放心點。”
越溪:“……你多慮了,這種紙糊的人,得了施法者的一口氣,氣沒了,自然也就沒用了。”
韓旭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回去睡覺吧,師父。”
而在韓旭將紙人燒起來的那一瞬間,與沈家隔了千米遠的一種宅子里突然傳來一聲尖叫,長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飛快的甩著手,等手上火焰熄滅,一只手都是紅通通的,疼得他使勁的開始吹手。
旁邊的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楞了一下,彭立人立刻問:“洪道長,這是怎麼了?”
洪道長皺眉道:“看來是遇到了同道中人了,對方不僅壞了我的術法,還反將了我一軍……”
“看來是沈家的人察覺到了什麼……洪道長,你可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彭立人沉著臉問。
洪道長道:“這得讓我看看紙人們最后的記憶……咦,怎麼是兩個孩子?”
“孩子?”
“兩個大概還沒成年的孩子,咦……”洪道長雙眼突然發亮,像是遇到了什麼令他大喜過望的事情,他喃喃道:“那個男孩,身上竟然有這麼大的功德,這可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
他在全國找了這麼久,也沒找到幾個功德深厚的人,可是剛才看到的那個男孩,那一身功德,深厚到身上都帶著若隱若現的金光。
如果能殺了這個男孩,那麼他的修為一定能更加精進的。
“對方在那個沈念衣身上不知道放了什麼東西,大概是符篆之類,我的紙人根本找不到對方。彭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方法,能把她身上的符拿下來?”洪道長問。
彭立人目光動了動,他思考了一下,道:“我試試看。”
洪道長道了一聲好,又道:“你讓人給我準備一些東西,最好再明日備齊。明天可是難得的陰日,要動手,那是最好的時機了。”
彭夫人站在冰棺前,慈愛的目光看著冰棺里的尸體,她輕聲道:“銳之啊,你一直很喜歡沈家那個丫頭,那我就讓她嫁給你,你現在高興嗎?”
冰棺里的男人,更準確來說是尸體,聞言嘴角竟然抽動了一下,就像是在微笑一下。
看到這一幕,彭立人心臟猛的縮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有些冰冷的空氣。即使已經看過好幾次,他仍然覺得很不適應。
把死去的兒子的尸體冰凍住,簡直就像是神經病一樣!
而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兒子彭銳之雖然是死了,可是他卻還活著,而是以另一種姿態活著。
彭立人雖然姓彭,可是和a市的這個彭家沒什麼關系,他是入贅在彭家來的。而他的妻子,那才是彭家的人,而作為入贅的丈夫,彭立人在彭家完全是要看別人眼色過日子的。
*
沈念衣第二天起來看上去氣色十分不錯,最起碼蒼白的臉色紅潤了許多,可是越溪看到她,還是皺了皺眉。
“越小姐,我身上有什麼問題嗎?”沈念衣問。
越溪道:“今天不管來了什麼人,你都不要見。”
明明昨天看沈念衣,她身上的死氣淡了許多,但是現在看去,她身上的死氣卻變得更濃了。越溪看得出來,她今日會遭受人禍,就是不知道這個人禍,是哪個人。
沈念衣雖然不明所以,但是還是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我今天誰都不見。”
越溪點了點頭,又道:“還有我給你的那張符,千萬不要掉了。以防意外,我今天會守在你身邊……今天可不是個好日子。”
最后那句話,她幾乎是自言自語,因而沈念衣完全沒有聽清楚。
“先生,夫人……花園里,花園里……”家里的園丁踉踉蹌蹌的從外邊走進來,臉上的表情有些驚恐,他驚慌道:“花園里突然冒出來了好多奇怪的東西!像是,像是死人,這些死人還會動……”
聞言,沈家人的表情頓時一變,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越溪,詢問她的意思。
越溪神色一動,她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沈念衣,眉頭微微一皺。
“那是什麼?”沈母突然失聲叫道。
越溪扭頭看去,透過落地窗戶,看見沈家的花園里冒出來一個個腐爛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