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美男生宿舍第三樓的一間宿舍里,宿舍里的四個學生還沒有睡著,其中三人打游戲打得正精彩,劉渭川拿著畫筆將最后一抹色上上去,然后把畫筆擱下。
他拿著帕子將手上的顏料擦干凈,想喝口水卻發現溫水壺里沒水了,和宿舍的其他三個人說了一聲,他提著溫水壺打算去水房打水。
畫畫的時候精神亢奮倒不覺得困倦,可是現在放松下來,瞌睡就不斷的往眼前涌來。劉渭川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等水壺里的水裝滿了,這才拿著學生卡拎著水壺回去。
宿舍樓里走廊交錯,劉渭川從另一條走廊入口走過,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他眨了眨眼,覺得有些奇怪,又倒了回去看了一眼。
另一條走廊的盡頭上掛著一幅畫,那畫高懸在墻壁之上,一眼看過去是一條長長的暗色樓梯,可是等你仔細看過去,就會發現這里邊不止是一條樓梯,而是成千上萬的樓梯交錯著,就像是有一座樓梯組建而成的迷宮。
“……真厲害!”劉渭川忍不住湊上前去,他仔細看過這幅畫,忍不住發出這樣的感嘆來。
用豐富的顏料畫出來的這幅畫,因為色彩層層遞減,所以才會給人視覺上這樣的錯雜感,畫面也更加豐富了。
劉渭川本身就是個癡迷畫作的人,他越湊越近,恨不得將這幅畫取下來仔細欣賞。
“咦……這是什麼?”劉渭川仔細看去,在畫中的階梯上看見了一個個影子,那影子看上去是人,就這麼站在階梯上。
他湊近了去,畫上的那些人影看得也就越來越清楚。
畫上一共有四個人,這四人在畫中的表現各不相同,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表情十分滲人。
其中一個人像是被高懸的燈落下來給砸死,身上鮮血流了滿地,從階梯上滴滴答答的玩下流。劉渭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好像真的聽見了那種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而另一人,瞪大著雙眼,眼里全是驚恐,就像是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只手從他的腹部穿過,他表情扭曲,眼中血絲都爆了出來。
另外兩人,他們身上是正在嘎吱嘎吱旋轉的齒輪,他們的身體被卷進齒輪之間,被慢慢的攪碎,血肉模糊。你似乎能聽見他們的慘叫聲,以及齒輪攪動的聲音。
這畫上的人很小,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注意到,但是好像是本能的,看到這幅畫的時候,你就會注意到他們的模樣。他們臉上的表情十分真實細膩,就像是活生生的人一樣。
看著這幅畫,劉渭川身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出來了,一種恐懼從心里生出。而就在此時,畫上的人突然全部都轉過頭來在看著畫外的劉渭川,痛苦猙獰的表情上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
“砰!”
一個綠色的水壺摔落在地上,里邊的保溫膽碎開,滾燙的熱水咕嚕嚕的往外流。整個走廊上只有這個破碎的溫水壺存在,熱水流了一地。
在墻上的畫中,在那無數階梯之中的一劫階梯上又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影面露驚恐,從他頭上有滾燙的開水流下,他被開水燙得皮開肉綻,整個身體似乎都被燙熟了,露出了一種觸目驚心的紅色來。
而這人影的目光,赫然便是剛才站在這里的劉渭川。
此時宿舍里剛打完一局游戲的三人掃視了一眼宿舍,一人道:“誒,劉渭川那小子怎麼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能有什麼事啊?他就是去提個熱水,大概很快就回來了,說不定那家伙正在樓梯口那里偷偷抽煙了……”
“也是,算了,好困啊,我先睡了。”
宿舍里的三人也沒怎麼在意,給劉渭川留了燈直接就躺下了。直到第二天,看著劉渭川空空如已的床鋪,上邊的被褥還是整整齊齊的,也不知道昨晚主人沒睡還是已經走了。
舍友給劉渭川打了電話,卻是不在信號區,三人面面相覷,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
央美占地面積很廣,而且作為老牌大學,央美的美術在國際上也是排得上號的。學校里的展覽樓也不少,而越溪他們現在要去的美術展覽是在東邊的校區。
要去東邊的校區越溪他們經過了一棟男生宿舍,宿舍底下停著警車,有學生站在樹蔭底議論紛紛的,越溪他們走過去的時候還能聽見他們的交談聲。
“……聽說是有個男同學失蹤了,他室友說昨天半夜出去打水就再也沒看見他了。”
“會不會是遇害了啊?現在這個年頭,變態還是很多的。”
“這還真是巧了,上個月我們班上有個女同學也失蹤了,到現在也沒個消息,我看也是兇多吉少了,真希望她沒出什麼事。”
越溪他們只是路過的時候聽了一點談話,也沒仔細聽,更沒多加關注,直接穿過這里,來到了畫展的地方。
畫展里能擺出來展覽的畫作自然都是很好的,從大一、大四到研究生還有博士的學生的作品都有,風格也是迥異,有唯美的、抽象的,就連畫法也是完全不同,反正有的你能看懂,有的卻是覺得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