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戈。”明鏡開口。
季長戈有些驚訝,警惕的看著他,問:“前輩知道我?”
明鏡笑,道:“我自然是認得你的,我記性沒那麼差,我能從地府里出來,也是多虧了你。”
季長戈有些沉默,他的確是見過眼前這人的,那是在二十年前,于地府之中。那時候他見到這人,這人被沉水鏈鎖在一片荒蕪之中,在他四周沒有任何生命,他端坐在空地之間,身上白色的僧衣纖塵不染。
那沉水鏈從他肩部穿過去,血肉模糊,而他閉著眼,臉上表情無喜也無怒,看上去就像是一尊冰冷而沒有任何感情的佛像。
沉水鏈是用地府沉水中的鐵石打造而成,它氣息陰冷,用它鎖住魂體,魂體會一直經受那股陰氣的折磨,冰冷刺骨,并且全身力量都會被完全吸收掉。
當時季長戈闖入地府之中遇到他,驚訝于在地府之中竟然困著這麼一個和尚。而在季長戈事不成之后,他能從地府之中逃出來,也是因為這人從地府的束縛中逃出來,整個地府因此大亂,不然他想逃出來也沒這麼簡單。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和尚的身份,竟然是傳說之中的那位明鏡大師。想想,也只有這位,才能被困地府千年,仍然不喜不怒,甚至還有余力逃出地府來。
傳說之中,明鏡大師舍身鎮壓大地五個方位,可是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被人用鎖鏈鎖在地府之中,那麼千年前的事情,那傳言的真實性,怕是有待商榷。
腦海里閃過各種想法,季長戈可不認為自己能是眼前之人的對手,對方氣息平和,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
可是他可不認為對方真的是普通人,這大概是返璞歸真的境界,到了一定的程度,看著卻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了。
明鏡道:“二十年前的事情,我該跟你道聲謝。不過這佛骨乃是我的東西,我想我有權利將它取回,還是你想從我手上將佛骨搶過去?”
聞言,季長戈脖子后邊的肌膚冒出一層冷汗來,他神色自若的道:“您開玩笑了,這佛骨是您的東西,自然該物歸原主,我怎麼會生出搶奪之心來?”
季長戈身后的血尸顧行生前并不是修界的人,因而對于這什麼明鏡大師他可是一點都不知道,此時看季長戈這慫樣,忍不住冷哼道:“不就是一個和尚,季長戈你在怕什麼?我倒要看看,這家伙到底有多厲害!”
說著,他身子飛起,直接朝著明鏡兇狠的攻擊了過來。
明鏡輕笑一聲,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只見顧行的攻勢一頓,整個人突然發出一聲慘叫,直接跪倒在地上,一邊叫他身上血肉迅速的萎縮下去,眨眼間這一個血氣充盈的血尸,便成了一具干尸,只留下一口氣,在那嗬嗬嗬的喘息著。
雪白的一只腳踩在他身上,明鏡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不過是一具血尸,連魁拔都稱不上,倒也敢挑釁我。”
季長戈身上冷汗直冒,忙道:“前輩,血尸不知前輩身份,有所冒犯,希望前輩不要和他計較才是。”
“不過是一個污濁低賤的東西罷了……”明鏡移開腳,腳板底在地上碾了碾,似乎是碰到了什麼不干凈的東西一樣。
“攔住他們,別讓他們把佛骨帶走!”
韓家的人已經趕到,一群人嚴陣以待,直接朝著他們攻擊而來,欲要將他們全部抓起來。
“韓家的人……”明鏡搖了搖頭,他往前走了一步,恍若前路無人一般,一步一步,動作隨意卻透著一種張揚來。
“砰!”
在他所到之處,韓家的人只覺得手背一陣灼痛,而后便是痛入骨髓的疼痛,隨著砰地一聲,他們整個身體都炸開來,血肉濺了一地。
而明鏡,穿著一身雪白僧衣的他,就在這滿地血肉間走過,那飛濺的鮮血,連一滴都不曾落在他身上。
一滴血落在臉上,還帶著濃郁的血腥味。
季長戈伸手抹去臉上的血跡,吩咐陸明道:“帶著血尸,我們立刻離開這里。”
剛才血尸朝著明鏡出手,他沒有阻攔,也是想著借血尸的手探探這位明鏡大師的深淺。而事實告訴他,眼前的男人,無比的強大,即使他只是一道魂體,仍然強大到一種可怕的程度,讓人心里發冷,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情來。
“呵,若是這位前輩想要顛覆整個天下,又有誰能阻攔他?”
心里閃過這麼一個念頭,季長戈帶著手下的人迅速離開了迦南山。
迦南山陷入了一片動蕩之中,從沉睡之中蘇醒過來的巨龍擺動著身體,它一擺尾巴,整個迦南山都在劇烈的搖晃著,吐出一口氣,氣流之中氣溫直接降到了絕對零度的地步,將人瞬間凍成個冰碴子。
修士們慌亂的離開這些地方,只修界那些頂尖的高手還留在這,抵抗這頭巨龍。
“轟!”
一尾巴直接甩了下來,白齊星瞪大眼睛,看著從天而降的巨龍尾巴,眼里閃過一絲驚恐。
即使這尾巴只剩下骨頭,但是這威力可是沒有怎麼打折扣,被這一尾巴拍到,那絕對是要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