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衡哥兒只管傻笑。
燕王稀罕夠孫子們,就開始落座吃席。
一家人難得團聚,燕王也是難得有這閑功夫,一邊吃飯,眼睛也四處看著,一會兒看兒子們這邊,一會兒看兩個女兒,更多的時候還是看孫子們那桌,至于妻妾與兒媳婦們,燕王半個眼神都沒給。
很快,燕王又被衡哥兒吸引了,小家伙吃得真香啊,乳母喂一口他便吸溜一口,小哥哥們互相還說說話,他吃得全神貫注。對比明顯的還是二房的四郎,每次乳母遞了勺子過來,四郎都皺著小臉左右躲閃,盡管乳母足夠小心仔細,還是弄臟了四郎的圍兜。
燕王哼了一聲,臨走前對李側妃道:“你跟老二媳婦說一聲,讓她別只顧著二郎、莊姐兒,四郎也是她的孩子。”
妻妾五人都在,燕王獨獨叫她說話,李側妃心里正美呢,沒曾想卻聽了一耳朵訓斥,更挨了燕王一記眼刀。
李側妃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心里別提多窩火了。
滿月席散后,李側妃轉頭就將這火氣發到了紀纖纖身上:“看你把四郎養成了什麼樣,王爺都掛在心上了,你再這麼下去,真養廢了四郎,王爺第一個饒不過你!”
紀纖纖小聲嘟噥道:“四郎天生體弱,我能怎麼辦,帶到我身邊來,他姨娘舍不得,我也不敢,真出了事,外人還以為我容不下庶子。”
李側妃:“跟我說這些沒用,你才是四郎的嫡母,自己看著辦吧!”
紀纖纖恨恨地攥了攥帕子。
早料到會挨罵,她還不如盼著公爹政事繁忙,沒空過來吃席呢!
===第21章 第 21 章===
四郎的事都驚動燕王了, 紀纖纖雖然心里不服,夜里還是與魏昳聊了聊四郎的教養問題。
“我話先說在前頭, 不是我之前不想好好帶四郎,實在是他的身子太弱,交給親娘養還三天兩頭出事呢,放我這邊來,我是真不敢。”
紀纖纖坐在梳妝臺前,一邊通發一邊斜睨著已經猴急地鉆進被窩的魏昳。
想到四郎的小瘦猴子樣, 魏昳嘆了口氣,捏著額頭道:“我知道,這事不怪你,今日父王就是看見五郎了, 五郎養得那麼好,他便覺得是咱們虧待了四郎。沒事, 再等等, 等四郎長大了, 方方面面都跟上來,父王也就放心了。”
紀纖纖哼了哼:“娘那邊呢?今天她訓我訓得好兇,人家才剛出月子呢。”
她眼波勾人,魏昳笑著哄道:“娘純粹是拿你撒氣,過兩日也就忘了,快上來吧,
紀纖纖這才扭著腰走了過來。
魏昳將人摟在懷里,貪婪地吸了一口妻子身上的香,柳姨娘的聲音再好聽, 外面的歌姬再美, 終究都是上不了臺面的土花野花, 不如紀纖纖的國色天香。
魏昳見過那麼多美人,一個個比過去,也就三弟妹殷氏能略勝紀纖纖一分。
奇怪的是,殷氏嫁過來這麼久,以前怎麼不顯山不露水的,最近幾個月才叫他越看越驚艷了?
罷了,殷氏再美都是弟妹,他是沾不著了,不如專心吃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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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天寒,大家都不愛出門,殷蕙也就安心地待在澄心堂翻賬本,看累了就逗逗衡哥兒。
月底這日,殷蕙帶上衡哥兒,照例去給徐王妃請安。
暖閣里坐著的都是熟面孔,只是殷蕙發現,徐清婉好像瘦了些。
她剛這麼想,前面席位上的紀纖纖直接問了起來,很是關心地問徐清婉:“大嫂是不是病了,怎麼才八./九日不見,您這臉都瘦了一圈?”
徐清婉淡淡一笑:“是受了些寒氣,喝了幾服藥,已經快好了。”
紀纖纖意味深長地哦了聲:“天冷了,大嫂千萬照顧好身體。”
徐王妃突然看向殷蕙:“叔夜出差這麼久了,可寫信說過歸期?”
叔夜是魏曕的字。
殷蕙答道:“不曾,可能他就快回來了吧,不想再差遣信差跑一趟。”
徐王妃:“嗯,天寒地凍的,總是在外面跑也辛苦,下回叔夜再出遠門,你記得安排倆丫鬟跟著伺候,小廝粗枝大葉的,不如丫鬟知冷知熱。”
殷蕙面上笑著應了,心中卻沉了沉,那十年里徐王妃可從來都沒有摻和過她與魏曕的屋里事,今日怎麼暗示她替魏曕張羅納妾了?
紀纖纖瞥向徐清婉。
徐清婉低頭喝茶,指尖泛白。
請安結束,三妯娌與魏杉、魏楹前后走了出來,兩個姑娘不知道要去哪里玩,到了東六所,便只剩三妯娌了。
紀纖纖突然拉住殷蕙的胳膊,挽著她朝徐清婉笑了笑:“大嫂,聽說大哥從京城帶了一位妹妹回來,前陣子我坐月子不好出門,今日您帶我們過去見見新妹妹如何?”
殷蕙一聽,就想把胳膊抽./出來,嘴上道:“我還有事,就不去了。”
紀纖纖竟死死地抓著她。
殷蕙正準備踩她一腳,徐清婉笑了,看著她們道:“見見也好,免得日后撞見都不認得,你們就隨我一道去頤志堂坐坐吧。”
紀纖纖笑了出來,終于肯松開殷蕙了。
殷蕙毫不掩飾地瞪了她一眼。
紀纖纖仿佛見了鬼,若不是徐清婉在旁邊,她都要揪著殷蕙理論理論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