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話一出,紀纖纖那張漂亮的臉蛋立即紅成了猴屁./股。
徐王妃:“好了,天氣熱,趁現在還涼快,都回去吧。”
眾人離席告退。
一走出徐王妃的院子,紀纖纖就朝徐清婉陰陽怪氣起來:“大嫂運氣就是好,如果今日父王在,發現三郎闖了禍,免不得也要禁足幾日。”
徐清婉神色平和:“三郎固然有錯,二弟妹還是不要隨意揣摩父王心意的好。”
紀纖纖咬唇,低頭去瞪三郎。
三郎哪里怕她,扮了個嘴臉,舌頭往外吐,眼珠往上翻。
衡哥兒趴在乳母的肩膀,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這一幕。
傍晚,魏曕回來了。
今日本該休息,可為了即將到來的端午龍舟賽,魏曕還是去了城外的河邊。
民間也有龍舟賽,最近河面河邊都十分熱鬧。
忙忙碌碌,魏曕不知出了多少汗,身上的袍子被汗水打濕又被陽光曬干,反反復復,他自己聞著都受不了,一回澄心堂便讓水房直接送兩桶涼水過來。
常年習武的男人,夏日都是用涼水洗澡。
洗完了,身上清爽了,魏曕才去了后面。
殷蕙娘倆在書房。
最近衡哥兒對筆墨很有興趣,殷蕙也舍得拿出來給兒子禍害,魏曕跨進來,就見她扶著衡哥兒站在椅子上,衡哥兒手里攥著一只毛筆,白白凈凈的臉蛋上沾了幾點黑漆漆的墨。
魏曕的眉頭便皺了起來,責備殷蕙道:“他不懂事,你也胡鬧?”
殷蕙:“等會兒洗干凈就好,又不費事。”
魏曕還想訓她,忽見兒子朝他翻了個白眼,黑黑的眼珠往上滾,露出兩片眼白,滑稽又……可愛。
魏曕難以置信地看著衡哥兒。
衡哥兒又朝爹爹來了一記白眼。
魏曕又好笑又好氣,繃著臉問殷蕙:“你教他的?”
殷蕙有點糊涂:“教他什麼?寫字?”
魏曕便把衡哥兒抱到自己懷里,讓兒子再翻一次給她看。
衡哥兒咧著小嘴笑,又來了一記白眼。
殷蕙都呆住了,小家伙從哪學來的?
站在一側伺候的金盞想起什麼,猜測道:“是不是跟三郎學的?上午從王妃那里請安回來,路上二夫人瞪三郎,三郎朝二夫人做了一個鬼臉。”
殷蕙恍然大悟,笑著去戳兒子的小臉蛋:“做鬼臉不好看,以后不要再學了。”
衡哥兒覺得好玩,又來。
殷蕙無奈地看向魏曕。
魏曕皺眉教兒子:“不許再學。”
衡哥兒繼續。
魏曕抿唇,視線移開,看到桌面的大紙上,除了衡哥兒亂畫的彎彎道道,還有“端午”、“粽子”、“龍舟”幾個應景的字。
殷蕙面露得意,指著其中一個字問衡哥兒:“這個是什麼?”
衡哥兒忘了白眼,脆脆道:“龍!”
殷蕙再去看魏曕。
魏曕默默將反對的話咽了下去。
===第 44 章(崔家玉郎)===
殷蕙忽然發現, 魏曕這人有點枉己正人,明明剛剛一進來就責備她不該縱容衡哥兒玩墨水,結果這會兒他竟然自己上了, 一手扶著衡哥兒的肩膀,一手抓著衡哥兒的小手帶他寫字。
銀盞端了一盤櫻桃進來。
這櫻桃是從山東送過來的, 那邊的櫻桃長得好,年年都會作為貢品上供, 皇上念著就藩的三個兒子,命當地官員每到櫻桃成熟時,分別也送一批去三位藩王那里, 免得送到京城他再發往各地, 櫻桃壞在路上。
燕王收到櫻桃后, 命人放到冰庫存著,每日分別給各院送一籃子, 按照一個主子一斤的份例。
櫻桃圓圓的,個個都有銅錢那麼大, 送到澄心堂后也拿冰鎮著,要吃的時候用水洗一遍送上來,清清涼涼的掛著水珠,新鮮誘人。
殷蕙擦過手, 拿起一顆櫻桃剝開,去了核后再撕成幾小塊兒,一塊兒一塊兒地送到衡哥兒嘴前。
衡哥兒乖乖地張開嘴巴,吃得津津有味。
基本上衡哥兒吃完一顆,殷蕙能吃兩顆。
這次殷蕙再喂兒子時, 就見魏曕看了她一眼。
大熱天的,他剛從外面回來, 面對這些酸甜可口的櫻桃,不饞才怪。
殷蕙朝兩個丫鬟使個眼色。
金盞、銀盞退下后,殷蕙又剝了一顆櫻桃,去掉核后站起來,遞向魏曕。
魏曕張開嘴。
殷蕙卻縮回手,一邊丟到自己嘴里,一邊坐回椅子上,委委屈屈地斜了他一眼:“是想喂您,可一想到我花心思教衡哥兒認字,您卻又數落又瞪眼睛的,便不想喂了。”
魏曕倒也不是非要吃那櫻桃,只是,看她露出這種委屈樣,他沉默片刻,解釋道:“我以為你們只是在浪費紙墨。”
殷家銀子多,衡哥兒也跟著得了一筆滔天財富,魏曕很擔心這孩子會不會養成一個紈绔。
殷蕙更不愛聽了:“在您眼里,我就那麼不懂事?”
魏曕抿唇。
殷蕙看看窗外的天色,從他懷里搶過兒子:“快用飯了,我帶衡哥兒去洗手,您慢慢用。”
衡哥兒還沒玩夠墨水,不過聽娘親說要吃晚飯了,小家伙就乖乖讓娘親抱走了。
魏曕看眼兩人的背影,再去看那盆櫻桃,忽然覺得她不是不懂事,只是膽子越來越大,敢戲弄他,敢頂嘴,還敢擺臉色。
右手沾到了衡哥兒手上的墨,魏曕心不在焉地用左手捏了兩顆櫻桃,第一顆吃著新鮮,第二顆便覺得平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