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也想學騎馬嗎?”燕王笑瞇瞇地問。
衡哥兒點頭,望著高高在上的祖父:“跑馬!”
燕王想到剛剛兒子慢吞吞的御馬姿態, 笑容更深了:“跑馬危險,等你長大了再說,行了,你們逛吧,我去歇會兒。”
魏曕恭送父王。
“三哥, 不介意三嫂與我們一塊兒遛馬吧?”魏楹俏皮地問。
魏曕只道:“別跑太遠。”
殷蕙便重新上馬,與魏楹、魏杉、紀纖纖朝湖邊慢慢跑去。
玩到陽光開始曬起來, 四人才折回別院。
魏曕在教衡哥兒認字,都是應景的,譬如草原、駿馬、藍天、螞蚱等最近常見的事物,看到她進屋,魏曕只是瞥了一眼。
待到晌午歇晌時,魏曕卻讓殷蕙在上面。
兩輩子他們都沒這樣過,殷蕙都不知道該將目光落在哪里,而且上午跑馬跑得歡,這會兒真使不上勁兒。
“不是學過武?”魏曕坐起來,抱住她問。
殷蕙窘迫地靠在他肩頭:“您就別調侃我了,再也不敢了還不成嗎?”
魏曕笑了下,帶著她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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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燕王去了李側妃的院子。
“四郎如何了?”對于幾個孫子,燕王雖然沒有閑暇親自指導教養,但也是很關心的。
李側妃笑道:“上午還有點蔫,下午睡了一覺,醒來精神多了,還想去找哥哥們玩呢。”
燕王:“這就好,小孩子就是不能養得太嬌氣,像五郎,好吃好喝的,長得又結實又靈巧,這麼大都會抓螞蚱了。”
李側妃露出嫌棄的表情:“皇子龍孫,抓什麼螞蚱。”
燕王瞪她:“抓螞蚱怎麼了?我小時候也抓過,你以為抓螞蚱很容易?既得眼力好,還得動作快,以小見大,抓螞蚱厲害的孩子,長大了練武也更容易有所成就。
”
李側妃:“行行行,您說的都對,明天我就讓二郎帶四郎去抓螞蚱,抓一大盆給您過目,行了吧?”
燕王笑了,撲倒李側妃鬧了一陣。
事后,燕王拍著李側妃的手道:“馮騰、楊鵬舉這兩個年輕人,你可都認得?”
李側妃懶洋洋地應道:“認得,馮指揮使、楊指揮使的愛子嘛,龍舟賽的時候也見過。”
燕王:“嗯,杉兒都十七了,我準備從他們倆當中挑一個做女婿,三日后我會舉辦一場騎射比賽,你帶杉兒仔細瞧瞧,讓杉兒自己挑。”
李側妃一骨碌坐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身邊的男人:“表哥,我知道你器重馮、楊兩家,可他們只是你的屬官,家里連個爵位都沒有,大姑娘可是嫁去京城的名門世家了,您這樣對杉兒,是不是太不公平?”
燕王哼了一聲,仰面躺著道:“槿兒議親時,我也覺得名門世家好,大老遠將她嫁到了京城,然而兩地中間隔了千里迢迢,她在那邊受了什麼委屈我都不知道。后來我仔細想過,兒女還是要離得近,所以無論杉兒還是楹兒,我都只會從身邊的官員里挑女婿。”
他將長女嫁到京城的名門世家,其實也存了別的心思,但漸漸的,燕王突然明白過來,他這輩子就只是個藩王了,京城的名門世家都得仰太子鼻息,哪怕他將女兒嫁過去,亦或是他與兒子們娶了那邊的名門之女,一旦他出事,京城各族也絕不敢幫襯什麼,免得礙了太子的眼。
與其如此,不如在燕地結兒女親家。
殷家雖然是商家,可老三這門親事,幫他解決了當年的軍需難題,這是到手的實惠,比什麼虛名都強,而且,老三媳婦也是個好女子,性純良、能管家、會教子,不說跟老大媳婦比,至少比老二媳婦強多了。
李側妃就是不滿意。
“此事我意已決,你早點跟杉兒說清楚。”無視李側妃高高撅起的嘴,燕王翻身睡了。
一把年紀了,還做這種小姑娘的嬌蠻姿態,他都沒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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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騎射比賽這日,殷蕙等女眷都被允許跟著燕王去觀賽。
出發前,魏曕對殷蕙道:“今日廖十三也會出場。”
殷蕙有些擔心:“廖叔勝在刀法,騎射他行嗎?”
魏曕道:“騎術沒問題,射箭考究的是眼力與臂力,廖十三刀法精湛眼力很準,射箭亦能百步穿楊。”
殷蕙聞言,越發佩服起廖十三來。
魏曕也會出場,所以到了比試地點他便去將士那邊準備了,殷蕙與紀纖纖等人坐在一排。
殷蕙注意到,魏杉不太高興,紅唇輕輕嘟著,哪都不想看的樣子。
紀纖纖湊到殷蕙耳邊說悄悄話:“父王讓二妹妹從馮騰、楊鵬舉中間挑一個做女婿呢。”
反正都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再過不久也會公開,紀纖纖樂得與妯娌分享小姑子的秘密。
殷蕙吃了一驚,旋即明白過來,上輩子馮騰早廢了,楊鵬舉成了競逐燕王女婿的唯一人選,魏杉根本沒得挑。
不過……
當殷蕙的目光掃過虎背熊腰的馮騰、修長挺拔的楊鵬舉,她便覺得,魏杉應該還會挑楊鵬舉。
所有人都到齊后,燕王作了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第一場騎射比賽便開始了。
這一場出場的便是魏曕、馮騰、楊鵬舉等年輕武官。
上輩子殷蕙幾乎沒有機會看魏曕顯露身手,五月的劃龍舟比的又是蠻力與配合,所以,這會兒她便專心地看起魏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