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曕頓了又頓,無話可說。
殷蕙心里舒服了,叫丫鬟們進來伺候。
燈一黑,殷蕙在被窩里翻了兩個身,對著魏曕的背影道:“三爺,您說,父王到底叫衡哥兒過去做什麼了?”
魏曕:“不知,也不用再問。”
殷蕙咬咬唇,一本正經地問:“那,如果我想辦法從衡哥兒嘴里套出話來,父王真的會打您嗎?”
魏曕呼吸一重。
殷蕙笑著背過去,正準備入睡的時候,魏曕突然鉆了過來,抱緊她的人,親她的脖子。
殷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很想故意氣氣他,可她沒有魏曕的臭毛病,她喜歡這樣。
她默默地享受著,魏曕卻又如來時那般突然離去,退回了他的被窩,冷聲道:“接下來我都會歇在前院。”
“嗯。”
殷蕙也希望如此,不然這麼吊著,兩個人都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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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殷蕙開始了孕吐,不過這次比懷衡哥兒的時候反應輕多了,基本就是惡心一下,很快就壓了下去。
魏曕還是早出晚歸,回來后會問問她身體如何,然后就像當初懷衡哥兒的時候一樣,沒有其他話了。區別倒是也有,那時候剛新婚,夫妻倆最生分,他言語關心一句就會離開,現在嘛,飯前他會陪衡哥兒玩,飯后也會,一直到衡哥兒要去睡了,他才跟著離開后院。
殷蕙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平平靜靜的。
進了四月,殷蕙恢復了好胃口,因為王府內風平浪靜,她想出門了。
自從去年打圍場回來見了一次祖父,礙于太子新喪、儲君安排,殷蕙有半年多沒離開過王府了。
初九這晚,衡哥兒走后,殷蕙用眼神示意魏曕留下。
夜幕初降,燈光柔和,她穿了一條緋色的小衫兒,懷孕不但沒有讓她變得憔悴,反而越發得嬌艷動人。
魏曕接觸到她欲語還休、渴望他留宿一晚的眼神,本想往外走的,身影一頓,然后轉身去了內室。
殷蕙愣住了,她只是想跟他商量點事,在次間說就行,去什麼內室?
等她跟進來,就見魏曕已經解開了外袍,掛在了衣架上,初夏的中衣單薄,再被燈光一照,他常年練武練出來的健碩身軀便隱隱若現。
人都脫衣裳了,殷蕙就沒有再解釋什麼,干脆先洗腳,躺下后再對他道:“三爺,我好久都沒出府了。”
這話可謂是開門見山,一點都不帶遮掩的。
魏曕看著昏暗的床頂,沉默片刻道:“不是每月初七可以出去?”
殷蕙嘆氣:“以前自然是可以,這不懷孕了嗎,這時候我一個人出門,王妃可能不會同意。”
徐王妃的職責,除了照顧燕王,就是替燕王打理好東西六所,這其中,因為魏曕幾兄妹都長大了,大郎這些孫輩就成了最需要她費心的。可以說,徐王妃寧可世子爺魏旸摔個跟頭,也不希望任何一個孫子受傷,包括還沒有出生的。
魏曕聽明白了,明日他休沐,所以她專挑今晚說。
此刻再回想剛剛她投過來的眼神,可能就是想商量此事,而非渴望他的陪夜。
“你想去哪?”
“回殷家,想我祖父了。”
“可以,明早你我同時出發,我先送你過去,一個時辰后再去接你。”
殷蕙知道他并不愿意以姑爺的身份常去殷家,如此安排她已經知足了,笑道:“有勞您了。
”
魏曕翻個身:“睡吧。”
次日早上,出發之前,魏曕陪殷蕙一塊兒過去給徐王妃請安,至于外出的理由,直說要去殷家探望老爺子。
徐王妃同意了,只囑咐道:“去吧,讓車夫慢點趕車。”
夫妻倆應下,告退。
等人走了,徐王妃身邊的嬤嬤道:“三爺真是越來越寵三夫人了。”
徐王妃想到殷蕙花朵似的臉龐,笑道:“都還年輕。”
年輕的美人討人喜歡,年輕的男人也更有耐心,就像當年王爺對李側妃,同樣嬌慣,可再看看現在?
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光靠美貌牢牢抓住男人的心。
那東西也不重要,名望、子嗣、權勢、錢財,任何一樣都比情情愛愛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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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東華門,魏曕扶殷蕙上了馬車。
陽光明媚,殷蕙心情也好,但很快她就發現,魏曕似乎要比平時更冷一些。
“是因為陪我出門,所以不高興嗎?”殷蕙試著問。
魏曕看她一眼,道:“在想衛所里的事。”
殷蕙信了一半,無論如何,她都保證道:“這次給祖父報過喜后,我就老老實實待在王府養胎,哪都不去。”
提到孩子,魏曕神色稍緩,看著她道:“見到老爺子,就說我去給衡哥兒買吃食了。”
殷蕙笑:“您放心吧,祖父知道您不喜應酬,用不著找這種借口。”
魏曕便不再說話。
到了殷家門前,馬車一停,金盞馬上站到車前,等著扶殷蕙。
殷蕙離開座椅,彎著腰往外走。
魏曕看著她低垂的臉,頓了頓,道:“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一起買了。”
殷蕙錯愕地回頭,他還真要去給衡哥兒買吃的?
魏曕只等著她回答。
殷蕙快速思索一番,道:“就去廖家那里買烤肉饃吧,多買幾個,娘也喜歡吃。
”
魏曕點點頭,看著她被金盞扶著穩穩地站到地上,看著她回頭朝他笑,示意他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