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十三:“那你準備怎麼辦?不嫁他,這輩子也不嫁人了?秋娘,你真沒有喜歡的人,爹爹不會強迫你嫁,可你遇到了喜歡的,爹爹怎能忍心看你作繭自縛?”
廖秋娘沉默。
廖十三:“秋娘,別說你沒被那畜生得逞,就算得逞了,你還是你,沒多什麼沒少什麼,旁人可以瞧不起你,你不能看輕自己。”
廖秋娘的視線再次模糊起來,哽咽道:“您別說了,我都明白,這樣,您去叫他過來,我親自跟他說,如果他不介意,我嫁,如果他介意,提親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廖十三:“好,他不同意,爹爹換個衛所做事。”
廖秋娘胡亂地點點頭。
廖十三去找馮騰了,廖秋娘也沒有心思再去賣饃,一個人在自己的屋子里坐著。
不知過去多久,廖十三回來了,帶廖秋娘去了廳堂。
馮騰坐立不安,剛剛這一路,無論他怎麼問,廖十三都不肯說秋娘為何要見他,馮騰思來想去,覺得秋娘可能想當面罵他一頓。
“你們說,我在外面守著。”廖十三將女兒送進廳堂,便走開幾步,遠遠地守著了。
馮騰天不怕地不怕,一看秋娘紅著眼眶,突然不知所措起來,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你不想嫁我,你爹娘逼你,所以你哭了?”
多傻的人才會這麼猜測,廖秋娘竟然被他逗得破涕而笑,杏眼清清亮亮的,唇邊露出淺淺梨渦。
馮騰巴巴地看著她的笑臉。
他就是被這張笑臉迷住的,見了一次,恨不得天天都去她的鋪子前買饃,看她笑。
“我猜錯了?那你為何哭?”馮騰一邊問,一邊悄悄靠近一步。
廖秋娘看著他那雙大腳。
說實話,馮騰雖然是官家子弟,其實是個大粗人,體型酷似父親,脾氣像極了她經常招待的食客,讓她覺得親切。當然,馮騰長得俊朗,所以他如此殷勤地討好她,廖秋娘便忍不住心生歡喜,而且,馮騰的討好簡單質樸,就是天天排隊去買饃,沒有仗勢欺人,也沒有動手動腳。
像殷聞那樣道貌岸然的,再有錢再有勢她都看不上。
“我有話跟你說。”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廖秋娘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馮騰道。
馮騰下意識地挺直腰桿:“你說,我聽著。”
廖秋娘被他熾熱誠摯的目光逼退,偏過頭道:“我被人欺負過,雖然清白還在,可他摸過我的身,還看過我的腿……”
哪怕鼓足了勇氣,真的說出口,廖秋娘還是哭了。
馮騰先是震驚于她的話,跟著便怒從心起,攥緊鐵拳原地轉了兩圈,再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齒地道:“那畜生是誰?老子現在就去宰了他!”
廖秋娘垂著眼道:“殷聞,殷老的長孫,殷老救過我爹一命,所以我爹打了殷聞二十鞭子,這恩怨就算消了,你不能再去。”
馮騰一怔。
殷家在平城太有名,他自然知道殷老是誰。
“這事,三爺、三夫人知道嗎?”馮騰胸膛起伏地問。
廖秋娘看他一眼,道:“三夫人知道,她親自陪著我去殷家討的公道,三爺大概是不知的,我也不想他知道,不想因為我連累三夫人,你也不要為這個去找三爺三夫人的麻煩。殷聞是畜生,殷老、三夫人都是大善人,若不是三夫人給我鋪子給我伙計,我可能已經死在了殷聞手里。
”
馮騰氣啊,瞪著眼睛道:“那就這麼忍了?”
廖秋娘憋著淚道:“我爹已經打過他了,這事根本不重要,我只是不想騙你才跟你說的,你扯那麼多做什麼,我就問你還想不想娶我,想就聽我的,不想你馬上走,我的事與你沒有任何關系!”
她的淚如決堤的水,馮騰見了,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她為何總是對他橫眉豎眼。
不是不喜歡,是怕他介意。
馮騰便沖了過來,將廖秋娘抱到懷里道:“娶!只要你肯嫁我,我什麼都聽你的!”
廖秋娘哭得更厲害了,抓著他的衣擺道:“你真不會后悔?”
馮騰:“有什麼可后悔的,我就當你被狗咬了兩口,我小時候也被狗咬過,咱們倆誰也別嫌棄誰!”
廖秋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就是喜歡他啊,喜歡他這滿身粗獷。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低咳。
廖秋娘匆忙推開馮騰,紅著臉跑了,沒跑多遠,聽到馮騰大聲管她的爹爹叫爹,那喜悅勁兒,是真的不介意她的過去。
.
廖秋娘答應了馮騰的提親。
馮騰高興啊,第二日在衛所見到魏曕,忍不住跑過去顯擺:“三爺,我要成親了,到時候請您喝喜酒!”
魏曕終于多看了他一眼。
馮騰笑咧咧的:“我就說過,只要我誠心誠意,她肯定會心軟,您還記得我寫的那封信嗎?我這輩子喝過的墨水都擠到了那一封信中,她不感動才怪了。”
魏曕不置可否。
他一臉冷淡,馮騰心中一動,明白三夫人為何不敢告訴三爺了,攤上這種冷漠無情的爺們,哪個小媳婦敢自揭娘家丑事?
三夫人對秋娘好,他馮騰承了這份情,不會給殷老、三夫人添麻煩,不過殷聞那邊,他早晚要教訓回去。
到了晌午吃飯時,馮騰湊到魏曕身邊,太高興了,憋不住,不管魏曕愛不愛聽,他都想再分享分享他博得美人心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