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她竟然把錯推到他身上,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難得休沐懈怠一日的魏曕,突然起了興致。
他鉆到殷蕙的被窩。
殷蕙察覺他的意圖,呼吸不穩地嗔道:“兒子都醒了,您也好意思?”
就在此時,在院子里跑來跑去的衡哥兒終于被乳母逮住了,一邊哄著一邊帶回了耳房。
窗里窗外又安靜下來,靜得特別適合偷偷做點什麼。
殷蕙這段時間又擔心公爹拆穿她幫魏楹托夢的小把戲,又擔心殷聞那邊出亂子,一顆心就沒踏實過幾日,再加上月事期間魏曕規規矩矩的,夜里也沒有什麼轉移她注意的事,此時能酣暢淋漓的來一場,什麼都不想只管隨著他在海浪里沉沉浮浮,累極也樂極,殷蕙竟有點慶幸身邊有這麼一個武官夫君。
不知過去了多久,殷蕙還賴在他懷里,舍不得起來。
魏曕有兩次要起來更衣,都被她嘟噥著按住胳膊,不許他動。
魏曕朝懷里看去,看見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帶著潮意密密地合攏在一起,她的臉酡紅如花,神態饜足又慵懶,仿佛一只吃飽喝足的貓崽兒,只想窩在哪里舒舒服服地睡下去。
魏曕摸了摸她的長發。
剛剛那一場,他能感受到她的全心投入。
喜歡才會如此,與新婚期間的羞澀拘束相比,她越來越敢于向他展現情意了。
魏曕就這麼抱著她,繼續躺了兩刻鐘左右,直到天大亮。
出去見兒子時,魏曕看向梳妝鏡,她正讓銀盞梳著頭發,臉頰紅潤眼眸明亮,視線相對,她甜甜一笑,甜蜜又滿足。
魏曕迅速移開視線。
不知是不是他會錯意,竟在她剛剛的眼神里體會出一絲嘉許,嘉許他能給她的快樂。
光天化日,她怎麼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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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心堂今日的早飯吃得有些晚,飯后魏曕要帶衡哥兒去騎馬。
衡哥兒激動道:“爹爹,我們是要去馮大人家了嗎?”
魏曕:“還早,不用著急。”
衡哥兒怎麼不急:“我想看放鞭炮!”
魏曕:“我們去了他們才會放。”
衡哥兒:“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魏曕忽然無言。
殷蕙笑道:“爹爹說錯了,要等新娘子到了才放鞭炮呢,新娘子晌午才到,我們趕在晌午前過去就好。”
衡哥兒終于明白了。
魏曕看眼殷蕙,牽著兒子走了。
循哥兒太小了,只能乖乖留在家里跟娘親玩。
等衡哥兒騎夠了大馬,父子倆回來分別換一身衣裳,一家三口這就出發了,一起坐馬車。
三個指揮使的宅子距離王府都很近,馬車沒走多久就到了。
馮騰去接新娘子了,馮謖帶著馮夫人笑容滿面地趕過來迎接貴客。
大人們寒暄,衡哥兒目不轉睛地看著馮家門外預備的紅皮爆竹與鞭炮,也有其他賓客家的孩子守在這邊,等著看熱鬧。
于是,衡哥兒就不想跟爹爹娘親進去了,要一直在外面等。
殷蕙看向魏曕,這事得他這個當爹的放話才行。
出乎她的意料,魏曕竟然真的同意了,讓長風盯緊衡哥兒。
進了馮家,殷蕙就與魏曕分開了。
待到晌午吉時,新郎迎親歸來,吹吹打打聲越來越近。
殷蕙有點不放心,讓金盞去外面瞧瞧衡哥兒。
金盞也喜歡瞧熱鬧,高高興興地領了這差事,穿過一堆賓客擠到馮家門外,正好外面也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響聲與白煙同時升起。
金盞捂著耳朵,四處張望,就看見衡哥兒坐在長風的肩膀上,與一群孩子們一起,興奮地叫著笑著,就連站在孩子堆里的長風,也露出了憨憨傻傻的笑容。
金盞再去看新郎。
馮騰本來就魁梧,穿上一身大紅喜袍更是鶴立雞群,大腳輕輕一踹花轎門,喜婆便扶著新娘子下來了。
艷陽高照,照得新娘子蓋頭上的金色鑲邊流光溢彩,也照得新郎官的一口白牙如珍珠般亮白。
金盞被這喜悅的氣氛感染,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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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蕙沒看到前面的熱鬧,輪到新郎送新娘來新房時,她才瞧見了笑不攏嘴的馮騰。
有的人看著五大三粗,其實氣量狹窄,在外面受了氣,回家打媳婦孩子。
馮騰卻是另一種,粗獷是真的,心胸寬廣也是真的,他喜歡一個人,只會疼惜對方的委屈,怒氣都發在惡人身上。
當馮騰與廖秋娘并肩坐在新床上共飲合巹酒時,殷蕙面上笑著,心里亦一片寧和。
重生的確讓她費了很多的心,可是再苦再累,只要結果是好的,就都值得。
吃完宴席,殷蕙一家人要告辭時,終于又聚到了一塊兒。
馬車緩緩地出發了。
衡哥兒趴在車窗門口,還很舍不得,最后看一眼馮家門前滿地的細碎爆竹紅衣,小家伙回到爹爹腿上坐著,期待地問:“娘,什麼時候還有婚禮?”
殷蕙想了想,道:“可能要等四叔成親了。”
別人家的喜事,他們不會再去參加,王府里面的,只能等四爺魏昡娶妻。
衡哥兒:“四叔什麼時候成親?”
殷蕙知道日子,但也得假裝猜道:“明年?”
衡哥兒嘟起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