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在殷家,里面衡哥兒又隨時可能會醒,他不想再被她勾引。
殷蕙就在他懷里打了個一個盹兒,迷迷糊糊的,感覺魏曕好像撥了撥她的頭發,她也沒去管。
兩個孩子睡醒后,日頭也沒有那麼毒了,一家四口在殷墉、殷閬的陪伴下逛起了園子。
晚飯吃得很早,吃完時才是黃昏。
一家四口上了馬車,殷墉、殷閬站在車外。
衡哥兒趴在窗邊,戀戀不舍地看著曾外祖父與舅舅。
殷蕙哄道:“等明年舅舅成親了,娘……”
說到一半,殷蕙頓住了。
明年,明年會發生很多事,形勢大不一樣,她或許不再方便出門。
既然不一定能辦到的事,她不想給孩子承諾,免得孩子失望。
衡哥兒卻還在等著娘親繼續往下說。
魏曕見她神色變化,猜到她有顧慮,替她道:“舅舅成親時,咱們一起來觀禮。”
衡哥兒立即高興地笑了。
殷蕙也笑,反正是魏曕承諾的,真來不了,兒子就對爹爹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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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下旬,天終于涼快下來。
天氣宜人,大家又喜歡去逛花園了。
今日徐清婉竟然也陪著六郎來了園子,妯娌三個湊到一塊兒閑聊。
紀纖纖故意說徐清婉不愛聽的:“我聽二郎說,三郎經常因為背不好書被先生罰,這是怎麼回事啊,大郎明明那麼聰明。”
徐清婉淡笑:“大郎穩重,三郎淘氣,靜不下心背書。”
紀纖纖:“嗯,這點他們幾個小兄弟哪個都比不上大郎,可惜啊,大郎長得再俊一些,就更討人喜歡了,瞧瞧六郎,漂亮得我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徐清婉的笑容就有點端不住了。
她有兩個兒子,大郎樣樣都好就是容貌更像她,三郎長得就像魏家的孩子,丹鳳眼既好看又有貴氣。
她不在意紀纖纖夸孟姨娘的孩子,可紀纖纖拿大郎的容貌說事,徐清婉忍不下,也不想忍。
“是嗎,我倒是覺得四郎長得比六郎好,聲音也好聽。”
紀纖纖眼角微抽。
四郎身子弱歸弱,長得確實好看,一點都沒繼承柳姨娘的平庸,而魏昳對柳姨娘的寵愛也一直都在,說什麼多聽柳姨娘說話,他夜里睡得都好。
紀纖纖哪都美,唯獨聲音比不過柳姨娘。
其實她的聲音也好聽,但差了一樣,她就憋屈。
她們倆在這里斗法,殷蕙默不吭聲地坐在一旁,只希望兩人誰也別想起自己。
就在此時,大房的一個丫鬟跑過來,氣喘吁吁地對徐清婉道:“夫人,王妃叫您過去說話!”
徐清婉瞥眼紀纖纖,與殷蕙點點頭,儀態端莊地走了。
紀纖纖對著她的背影扔眼刀,扭頭對殷蕙嘀咕道:“要不是她出身好,就憑她的臉,王府選丫鬟都輪不到她。”
殷蕙皺眉:“二嫂這話太難聽了,您再這麼說,我以后可不敢跟您坐在一塊兒。”
紀纖纖知道她誰都不想得罪,哼了哼,轉移話題道:“也不知道王妃有什麼事,叫得這麼急。”
殷蕙回憶片刻,想起來了。
果然,到了傍晚,從勤政殿回來的魏曕就告訴她一個消息,徐王妃的父親、徐清婉的祖父鎮國公,本朝赫赫有名的開國元勛大將軍,上個月病逝了,建隆帝悲痛不已,追封其為“武寧王”。
===第 94 章(燕王生隔閡四爺聯姻...)===
鎮國公乃本朝開國元勛, 真正的戰功赫赫,既有軍心又有民心,他這一死, 百姓間都有潸然淚下的。
燕王府齊聚一堂,為其準備了一場哀悼宴。
燕王年輕時曾跟著鎮國公打過幾次仗, 鎮國公謀勇絕倫又公忠謙遜,燕王發自肺腑地敬佩這位岳父, 在妻妾兒孫們面前提及鎮國公的功績時,燕王竟幾度哽咽。
他一哽,殷蕙等人就跟著擦淚, 沒有眼淚也要做出這樣的動作。
徐王妃、徐清婉哭得眼睛都腫了, 無論作為女兒還是孫女, 離家這麼久,一次也不能回去探親, 如今與至親陰陽兩隔,怎能不悲不傷。
世子爺魏旸的眼圈也是紅的。
大郎、三郎、六郎、眉姐兒都還小, 更沒有見過傳說中的本朝戰神,只能看大人們的神色做出緬懷狀,哭是哭不出來的。
哀悼宴結束,眾人分頭散去。
一離開勤政殿, 紀纖纖的神色就輕松起來,心里很是幸災樂禍。徐清婉只有身世比她強,如今徐家最厲害的老爺子沒了,徐清婉的父親雖然繼承了爵位,可其父無論在戰功還是民心上都遠遠不如老爺子, 徐家這戶新貴的沒落乃遲早之事,不像他們紀家, 乃金陵城幾朝的名門望族。
不過,鎮國公深受軍民敬仰,連公爹都為他哭了,紀纖纖可不敢在這個節骨眼說什麼不敬的話。
到了東六所,幾房人紛紛道別,乘著夜色回了自己的院子。
孩子們被乳母帶走了,丫鬟們伺候殷蕙、魏曕洗漱。
歇下后,殷蕙聽見魏曕嘆了口氣。
他是武官,從小聽著皇祖父與幾位開國大將的戰功長大,如今一位傳說中的大將軍病逝了,難免惋惜慨嘆。
殷蕙安慰般握住他的手。
魏曕反握住她,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