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王妃那邊,燕王也在安慰妻子,喪禮都準備好了,燕王也替老爺子寫了一份悼詞,明日一并送往京城。
燕王對自己的這份悼詞非常滿意,既表達了他的緬懷悲痛,又沒有提及徐老爺子的豐功偉績,免得父皇聽說不喜。
徐王妃看過丈夫的悼詞,再度落淚。
她爹都死了,王爺還在這里算計。
不過,出嫁從夫,徐王妃雖然不滿丈夫的涼薄,卻也知道丈夫才是她日后的倚靠。
徐王妃擦掉眼淚,打起精神給兄長寫了一封家書,寫好了,也拿給燕王看。
在這封家書里面,徐王妃特意提到了丈夫的幾番落淚。
兄長承爵,丈夫肯定希望兄長能偏向燕王府這邊多些,有什麼事時在皇上面前多替燕王府美言。
這種話,由燕王來說,拉攏的意思太明顯,既損害燕王的顏面,傳出去也容易授人以柄,由徐王妃說剛剛好。
燕王看了妻子的家書,將妻子抱到懷里,夫妻倆又為老國公哀嘆了一番。
七月下旬燕王府把喪禮送過去,中秋前,新任鎮國公徐耀的回信到了。
信先送到了燕王手里,燕王派人請徐王妃來他這邊看。
徐王妃匆匆而來,展開信,就見信上只有短短幾行字,主要是告訴她父親的喪禮辦得風光順利,人已入土為安,讓她愛惜身體,不可太過悲傷。
半個字都沒有提到燕王。
她明明說了燕王也很替父親難過,出于禮節,兄長也該提下燕王,譬如說替父親感謝王爺的緬懷之思。
手里拿著信,徐王妃又看了一遍,確實一點這種意思都沒有。
燕王見了,伸手道:“給我看看。”
徐王妃不敢不從。
燕王看過信,腦海里浮現出一張剛正不阿的臉,自然是他的大舅子徐耀。
老國公就是個謹慎的,除了忠于父皇,其他皇子全部一視同仁,但至少該有的禮數都會盡到,如今看來,他這個大舅子在這方面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我還有事,你先回去吧。”燕王面無表情地將信交給妻子。
徐王妃只能告退。
翌日早上,徐清婉來這邊請安,就見姑母面帶憂色。
“娘,您怎麼了?”徐清婉坐到榻邊,輕輕地替徐王妃捶起腿來。
徐王妃看著自己的侄女兼兒媳,示意下人們都下去,然后朝兒媳嘆了口氣:“王爺怕是怨上你爹了。”
她簡單地將經過講了一遍。
徐清婉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爹爹真是的,怎能如此失禮。”
徐王妃:“是怕信落到別處,被有心之人利用吧。”
其實她也能理解兄長,身在京城,天威最重的地方,真與藩王走得近了,就要被朝廷猜疑。
一邊是朝廷,一邊是藩王,總要選擇一個。
可兄長這一選擇,自然就得罪了王爺,王爺不高興了,她與兒子兒媳也要受連累。
“你提醒伯起一聲,再管好孩子們,別在這時候觸怒王爺。”
徐清婉明白輕重,回去先囑咐了一番孩子們以及他們身邊的乳母、伴讀太監,等魏旸回來,夫妻倆再單獨說話。
魏旸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看徐清婉的眼神已然帶了遷怒。
父王娶母親,還讓他娶徐家的表妹,為的就是拉攏鎮國公府,舅舅倒好,心全偏到皇太孫那里了。
細細算來,徐家這門親事又給王府提供過什麼好處?
還不如郭家的兵馬、殷家的銀子。
接下來幾晚,魏旸都在孟姨娘那邊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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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重陽節的時候,整個王府,除了徐王妃、徐清婉可能還在為老國公的病逝傷心外,王府其他院子早已恢復了正常生活。
節前殷蕙回了一趟娘家,恰逢殷墉在挑選殷閬、謝竹意的婚期。
紅紙上寫了幾個吉日,早的有明年二、三月,晚的有六七八月。
殷墉笑道:“咱們家娶媳婦,肯定希望早點成親,謝家那邊舍不得嫁女兒,希望晚點,你說我怎麼挑。”
殷蕙道:“就二月這個吧,三月我走不開,夏天太熱了,八月又太晚。”
殷墉肯定緊著小孫女的方便來,立即拍板道:“好,就二月了,我去跟謝家談。”
殷蕙松了口氣,還好她來的巧,幫忙定了婚期,若是定在三月,殷家這喜事根本辦不成,后面他們一家四口也不好出來了。
次日,紀纖纖來了澄心堂。
每次殷蕙出府,紀纖纖肯定會過來打聽府外有沒有什麼新鮮事。
殷蕙就把自家弟弟的婚事說了。
紀纖纖對殷家的事不感興趣,不過倒是想起一事來:“你說,三妹妹都十八了,過年就要十九,父王怎麼還不著急找女婿?”
當爹的再疼女兒,也不可能不叫女兒嫁人啊。
殷蕙猜測道:“可能還沒遇到合適的吧,三妹妹堂堂郡主,總不能隨便將就。”
紀纖纖下意識地道:“二妹妹不就將就了?”
殷蕙只當沒聽見,不過,公爹現在不安排魏楹的婚事可能在大家看來有些不可思議,等到明年,大家就會覺得正常了。
魏楹的婚事還遠,四爺魏昡的喜訊卻到了,而且直接是京城的建隆帝賜婚。
原來,去年金國可汗戰敗被俘后,金國用大量戰馬將可汗換了回去,然而老可汗回去不久就病倒了,底下的兩個王子開始為了可汗之位拉幫結派,金國有了內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