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蕙:“那,你今晚還回來嗎?”
魏曕:“看父王安排,也可能歸無定期,你照顧好孩子……”
“不用擔心你。”殷蕙隱含幽怨地打斷他,“每次出門都是這句話,我都會背了。”
魏曕似乎笑了下,只是那笑意一閃而逝,瞥眼外面,道:“我還沒吃早飯。”
出了一夜的力氣,竟然還沒吃飯,殷蕙忙松開他,陪他往外走。
即將跨出內室,魏曕突然將她拉到懷里。
殷蕙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可一想到接下來的三年魏曕都回不來幾次,她也不在乎了,手攀上他的脖子,腳也踮了起來。
廚房送了早飯過來,丫鬟們怕餓到主子,腳步匆匆。
魏曕松開殷蕙,看到她面色微紅,眼中漾起水色,那欲語還休的癡慕,讓他想再親上去。
“我先出去,你,收拾收拾。”魏曕迅速轉身,挑開面前的簾子。
殷蕙怔了一會兒,低頭看看,衣襟那里最亂,這是時間緊促,否則他肯定會做的更多。
理理衣裳,扶扶發簪,殷蕙這才回到廳堂。
魏曕、殷墉、殷閬坐在一張桌子旁,無聲地吃著飯,都有事情要忙,都吃得很快。
殷蕙坐到第四把椅子上,位于魏曕與祖父中間。
一個是她最親最親的祖父,一個是她兩輩子的夫君,機緣巧合,這二人竟然都陪在她身邊。
前生今世在腦海里交織,殷蕙看著看著,眼圈就紅了。
魏曕看向殷墉。
殷墉笑著逗孫女:“阿蕙是舍不得祖父,還是舍不得三爺?”
殷蕙拿帕子擦擦眼睛,故意道:“我舍不得阿閬。”
殷閬便嗆到了。
殷蕙兇兇地瞪了他一眼,吩咐站在門口的金盞:“把五郎、七郎叫來吧。
”
金盞快步去了。
三個男人吃得更快了,早點吃完,還能多跟孩子們說兩句話。
知道爹爹回來了,衡哥兒是跑過來的,循哥兒跑得慢一點,著急地叫哥哥等等他。
“爹爹!”衡哥兒沖進來,一頭撲到了魏曕懷里。
別人都怕魏曕的冷,衡哥兒只記得爹爹陪他玩的那些時候,親近遠比敬畏多。
“爹爹!”循哥兒也撲了過來。
魏曕就一手抱起一個。
殷墉笑瞇瞇地在旁邊看著。
時間有限,魏曕囑咐兒子們要聽娘親的話,就要走了,長風抱著擦拭干凈的戰甲,已經等候多時。
衡哥兒看看長風,問:“爹爹要去打仗嗎?”
魏曕:“嗯。”
衡哥兒:“打誰?”
魏曕頓了頓,道:“奸臣。”
衡哥兒還想再問奸臣是什麼意思,殷蕙將兒子搶到懷里:“回頭娘給你們講,爹爹他們要出發了。”
跟著,殷蕙一手牽一個,娘仨一起將三個男人送出澄心堂。
晨光照亮了三人的臉,冷的冷,笑的笑,都是她的家人。
===第 105 章(燕王的姻親們...)===
燕王先殺章炳、謝桂, 再奪平城,此舉在朝廷看來已是宣戰,當日正午, 燕王便在平城官民與十五萬大軍面前慷慨陳詞,稱奸臣黃仁、齊韜蠱惑新帝禍亂朝綱, 又有殷家不孝子殷聞顛倒黑白蒙蔽新帝視聽,他要奉先帝祖訓, 舉兵南下,替朝廷殲滅朝中的亂臣賊子!
平城的官兵已聽燕王號令,十五萬大軍也擁護燕王, 剩下的百姓們, 多多少少都聽說了殷家分家嫡出的二房因為不孝被趕出家門, 殷老太公多好的人,那肯定是殷景善、殷聞父子倆傷透了老太公的心, 這種不孝的玩意,竟能在京城攪動風云, 可見朝廷里的官員都不行!
所以,城外大軍們發誓追隨燕王時,城內的百姓們也都跟著喊起口號應和,燕王站在高高的城墻上, 看到此景,露出笑容來。
率大軍去攻打平城附近縣城之前,燕王留下一萬兵馬駐守平城,交給徐王妃、魏旸統帥,城中一切事務皆由徐王妃指揮, 若母子倆有分歧,魏旸當聽徐王妃決策。
“伯起還年輕, 你來守城,我才放心。”燕王握著徐王妃的手,夫妻多年,他深知徐王妃的秉性與才智,謀略不輸他身邊的幾員大將。他對四個妾室是寵是憐,對徐王妃則是敬重欣賞,是成親后三十年的相濡以沫。
離別在即,徐王妃迎視燕王的眼中有溫情,亦有沉著冷靜:“王爺只管南下,我絕不會讓您有后顧之憂。”
燕王握緊妻子的手,大步離去。
魏旸出去送父王,直到站在城墻下,看著大軍遠去,他又在城里巡視一番,快黃昏才回到王府。
“母親,父王離開時可有什麼交待?”魏旸問。
徐王妃看看兒子,如實道來。
魏旸臉色微變,母親只是一個女人,守城這種大事,父王竟然讓他聽母親的。雖然他也知道母親不是普通女子,可,這是打仗守城啊,父王寧可相信母親,也不肯信他,在父王眼里,他這個兒子是多沒用?
徐王妃默默地將兒子的神色變化看在眼里,等兒子再次看過來,徐王妃才語重心長地道:“伯起,你父王要爭那個位子,你的目光也要放長遠,只要我們母子守好平城,守城的功勞便全是你的,你又是嫡出,只要你謹言慎行,那個位子也終將是你的,切不可急功近利,越急,越容易露出自己的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