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告訴他們,務必救下皇上!”
馮騰便又折回去了。
燕王長嘆一聲,一個人回了王帳。
黎明時分傳來消息,說在新帝居住的奉天殿找到幾具尸首,以及一封放在金匣中的詔書,乃是魏昂臨死前寫下的罪己詔,稱他錯信奸臣、逼死代王叔、發動戰事連累了江山百姓,無顏再見燕王,因此自焚以謝天下。
燕王看過詔書,抱著金匣慟哭不已。
待到天亮,城內的文武官員列隊來見燕王,稱國不可一日無君,懇請燕王繼承大位。
燕王稱病,待在王帳中誰也不肯見。
大臣們就在外面跪著,跪了三天三夜,燕王終于出來見人了,果然是大病初愈的樣子,面容消瘦神色憔悴。
眼看大臣們病得病哭得哭,堅持要他繼承帝位,燕王推辭不過,只好答應下來,卻提出要先去孝陵祭奠先帝。
百官們就又跟著燕王跑去孝陵祭奠先帝,祭奠回來,燕王這才在官員們的擁護下、百姓們的跪拜當中,坐著車輦進了京城,直入皇宮。
次日一早,燕王繼位稱帝,后稱永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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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帝初登基,先列了一張“奸臣榜”,排在最上面的便是黃仁、齊韜以及殷聞。
黃、齊兩家皆是滅族大罪,殷聞因不孝被本族除名,且殷家本族輔佐燕王有功,所以只處死殷聞一人。
其他榜上有名的魏昂舊臣,斬的斬罰的罰,或入獄或流放,當然也有一部分臣子因為之前的功績,獲得了永平帝的寬恕,官復原職繼續任用。
隨后,永平帝恢復了秦王、代王的藩王爵位,因這二王一個病死一個當年削藩時就自盡了,爵位由各自的嫡長子繼承,各回原來的封地。
奸臣要誅,忠臣要賞,像郭嘯、張錫、高震、楊敬忠、馮謖、陳嚴純皆封侯拜將,崔玉破格入內閣,之前主動投降永平帝的一批文官也獲得了提拔,而呂隆這等先對抗永平帝后來又立功的,則保留原來的爵位職位,算是功過相抵不予追究。
賞罰持續了一個月,到中秋前,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有一半都換成了永平帝的舊臣。
這時京城在攻城時損壞的宮殿房屋也都修建好了,燕王看過皇宮、京城的輿圖,開始冊封他的妻妾子女。
妻妾五人,徐王妃冊封為后,李側妃封麗妃,郭側妃封賢妃,溫夫人封順妃,崔夫人封淑妃。
皇子五人,長子魏旸封端王,次子魏昳封楚王,三次魏曕封蜀王,四子魏昡封湘王,五子魏暻封桂王,其妻各封王妃,嫡長子均為世子。
因永平帝不舍兒子們離得太遠,不但端王住在京城,其他四王也都在京城賜王府,不必離京就藩。
永平帝還有三個女兒,長女魏槿封安慶公主,次女魏杉封壽春公主,幺女魏楹封長樂公主。
封完了,永平帝命蜀王、湘王前往平城,接后妃諸王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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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冊封的詔書比魏曕兄弟倆先抵達平城的燕王府。
一大家子三代人都跪在存心殿前,聽完一卷一卷冊封詔書,除了剛剛冊封為端王的魏旸,其他人都一臉喜氣洋洋,而魏旸,也在徐皇后用眼神提醒后,匆匆露出笑容來。
只是隨著徐皇后回去之后,魏旸的眼圈就紅了,作為兒子,他無法在母親面前掩飾自己的委屈。父王登基稱帝,他作為嫡長子,按理說該封太子,可父王卻弄了一個“端王”的封號出來,這是什麼意思?
徐皇后能理解兒子的委屈,可她并不認為,皇上此舉就是要立其他皇子為太子。
從封號就能看出來,其他四子都是外地藩王,只是皇上不想幾十年后重蹈今日覆轍,所以要四位藩王住在京城,空有藩王之名卻無藩王的傭兵之權。與此同時,皇上雖然沒有封兒子為太子,但“端王”這個區別于四個弟弟的封號便是告訴臣民百姓,兒子仍是他心目中的太子人選。
“你父皇自有他的思量,你要做的,就是做好端王,做好進京后皇上交給你的差事。”
“伯起你記住,無論什麼封號,你都是你父皇的嫡長子,只要你立身正,待皇上忠孝,待手足友愛,待臣民仁厚,那個位置就是你的。”
徐皇后神色平和,聲音慈愛,頹然坐在椅子上的魏旸看著自己的母親,心中雖然仍舊委屈,那絲絕望卻漸漸地消失了。
母親說得對,他是嫡長子,即便他無功,只要無過,父王就不好越過他去立別的兄弟。
李側妃這邊,兒子封了王爺,女兒做了公主,就連女婿一家也有了爵位,李側妃該高興的,只是她看著手中冊封自己為“麗妃”的詔書,越看越覺得心里不是滋味兒。
“娘娘,封妃是喜事,您怎麼皺著眉頭?”
身邊的嬤嬤已經改了稱呼,好奇地問。
曾經的李側妃如今的麗妃點點自己的詔書,對她道:“郭氏封賢妃,崔氏封淑妃,溫氏封順妃,賢淑就不說了,順也是夸贊女子恭順的,唯獨我封的是麗妃,與品德無關,你說,皇上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