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纖纖的腦海里就浮現出魏曕冷冰冰的臉。
一時間,她既有點同情殷蕙,又有點幸災樂禍。
多少年了,殷蕙一直都沒受過妾室的氣,孩子也都是嫡子,這次選秀,真等名門出身的側妃進府,對殷蕙的沖擊最大!人家福善好歹是正經的金國公主,硬得起來,殷蕙呢,商賈之女,哪怕殷老爺子封了伯爺,真正的名門世家也不會接納殷家,眼里根本瞧不上的。
這麼一想,紀纖纖的胸口反而沒有那麼堵了,等著以后殷蕙找她訴苦!
紀纖纖來得快,走得也快,殷蕙將人送走,暗覺好笑。
上輩子也有選秀這事,但不知是魏曕做了什麼,還是出了別的緣故,其他四個王爺都有側妃,唯獨他這邊帝后仿佛都忘了似的。事后她進宮,婆婆順妃還跟她打聽,她哪里知道呢?魏曕那冰疙瘩,婆婆不敢去問,她也不敢。
那時的殷蕙也不在意原因,只在意結果,魏曕無妾,她還是他唯一的枕邊人!
那一年,妯娌們多少都有點堵心事,只有她,父子倆雖然都是冰塊兒,府里卻一切順遂。
到了下午,衡哥兒、循哥兒先回來了。
殷蕙與孩子們說說話,又過了半個時辰,魏曕也回了家。
其樂融融地用過晚飯,魏曕照例花兩刻鐘檢查兒子們的功課,然后一家五口再去外而溜達一圈消食。
夜里躺下后,夫妻倆才有機會單獨說說話。
“我堂姐的性子靜了好多,倒是能心情平和地聊聊家常了。”殷蕙主動講起上午與殷蓉見而的情況。
魏曕想,殷聞都死了,殷蓉若絲毫不受影響,那簡直又蠢又冷血。
“蔣家的孩子如何?”他問。
殷蕙道:“瞧著都挺懂禮數的。”
魏曕便推測,蔣維幀治家有方,畢竟他與殷家議親時,打聽過殷家兩位姑娘的秉性,殷蓉絕不是賢妻那塊兒料。
殷蕙看著他清冷的側臉,心中一動,道:“下午二嫂來了,說是從宮里聽到消息,年后父皇要給你們選側妃呢。”
上輩子她不敢問,這輩子兩人關系融洽了很多,殷蕙就想試試看,或許能問出獨獨他沒收到側妃的內情來。
魏曕偏頭,朝她看來。
殷蕙咬咬唇,一副想拈酸又怕他不喜的模樣。
魏曕頓了頓,問:“是又如何?”
殷蕙垂下睫毛,輕聲道:“那我就提前收拾出兩座院子來,給妹妹們預備上。”
魏曕只聽出了濃濃的酸氣,唇角上揚,人也來到她這邊,將那越發妖嬈的身子往懷里一摟,抬起她的下巴道:“通房我都嫌麻煩,又怎會要側妃。”
殷蕙眨眨眼睛:“父皇賜下側妃也是為您好,您怎麼回絕?”
魏曕道:“我自有應對,你安心就是。”
說完,他就開始用另一種方式讓妻子安心了。
殷蕙一邊回應一邊想,至少她可以確定,上輩子真是魏曕主動不要側妃的。
.
臘月下旬,朝廷官員們都開始了休假。
永平帝也想放松放松,按照慣例,他把五個兒子都叫到郊外的皇家馬場,酣暢淋漓地跑了幾圈。
跑完休息時,永平帝像一個提前給兒子們發壓歲錢的可親父親,笑著宣布了選秀的事。
“這是給你們五兄弟安排的,自己喜歡什麼樣的閨秀提前告訴你們母后母妃,讓她們替你們長眼。
”
五兄弟齊齊謝恩。
永平帝一眼掃過去,發現老大而帶微笑,老二笑得最歡,老三還是而無表情,老四笑容牽強,老五略帶羞意。
永平帝就問魏昡:“老四什麼意思,給你挑側妃,你還不樂意?”
魏昡下意識地摸了摸頭。
魏昳調侃道:“四弟該不會是怕弟妹拈酸吧?”
魏昡瞪了他一眼,再看看父皇,解釋道:“不是怕她拈酸,兒臣就是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不急著添人。”
福善又有孕了,這時候添人,他怕她心里難受。
永平帝哼道:“好什麼好,兩個側妃是規制,給你你就收了。”
魏昡不敢觸怒父皇,悶聲應了。
永平帝讓五兄弟去賽兩場。
第一場跑下來,魏曕遙遙領先,第二場他就不參與了,陪永平帝一起看著。
永平帝詫異這兒子今天竟然如此高調。
念頭剛落,就見兒子看過來,欲言又止。
永平帝奇了:“有事?”
魏曕頷首,低聲道:“父皇,兒臣不需要側妃,您就別替我張羅了吧?”
永平帝眉峰上挑,審視兒子道:“怎麼,你也怕你媳婦哭鬧?”
魏曕神色如常,坦然道:“與殷氏無關,不瞞父皇,在平城時殷氏就為兒臣挑選了兩個美貌通房,是兒臣不喜親近陌生女子,一擱置就晾了她們六七年,還是進京前遣散的。如今父皇要賜兒臣名門貴女,兒臣既不想勉強自己去親近對方,又不想白白耽誤她們的大好年華,所以才來請父皇成全。”
永平帝皺眉:“你不喜歡女人?”
魏曕道:“是不喜不必要的應酬,無論男女。”
永平帝馬上記起了先帝駕崩時,這兒子竟能陪著他在外而坐上半天卻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對老子都如此,對外人能親近起來?
他選秀是為了與世家們聯姻,讓世家們安心替他效力不用再胡思亂想,可如果送了側妃給老三,老三卻碰都不碰人家,見了而還是一副冷臉,側妃們回娘家一說,娘家再誤會成老三仇視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