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理智上的分析, 感情上講, 魏暻也很欽佩自己的三哥, 他相信,父皇肯定早就選中了三哥, 剛剛那番質問,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魏曕沉默寡言, 不會在皇帝老子面前謙虛,也不會跟弟弟們客套,默認了兩個弟弟的道喜,他看向二哥魏昳。
魏昳的心啊, 又憋屈又酸!
這事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按照情理,父皇問誰他們兄弟都該謙虛一番吧,怎麼到了老三那,老三直接就說想當了?更可氣的是,父皇也沒有再商量商量, 真就讓老三當了!
心里五味雜陳,卻又不能表現出來, 魏昳只好強顏歡笑,也朝魏曕道喜。
魏曕看得出這位二哥有些念頭,不過那都不重要。
如果四弟要跟他爭,或許還會有些麻煩,二哥志大才疏有心無膽,過段時間也就認了。
“去當差吧,大哥才走,你我兄弟當全力替父皇分憂。”
魏曕道,率先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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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太子的事目前只有永平帝、海公公以及四兄弟知道,鑒于永平帝還沒有下旨,四兄弟都沒有與同官署的官員們透露,也不曾跑去知會各自的母妃。宮里處處都是父皇的眼線,他們四處張揚,有失端重。
當然,魏曕是最不該張揚的那個,剛封太子就迫不及待四處吆喝,本也不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魏昡、魏暻奉行的是穩重行事,至于魏昳,他心里還有一點點希望,希望父皇當眾宣布時,大臣們會站出來反對。
對外不說,王爺們回到家里肯定要聊一聊的。
湘王府。
“這麼快就定好新太子了啊?”
福善站在魏昡身邊,一邊接過他脫下來的蟒袍一邊驚訝地問。
魏昡點點頭,道:“早定早好,免得人心惶惶。”
別說二哥了,自從大哥死后,他的心都燃起過一團火,覺得自己也不是沒有機會,只是理智告訴他,有三哥在,那位置不可能輪到他頭上。
皇位啊,天底下最尊貴的位置,百姓們不敢覬覦,他是皇子,距離龍椅只有一步之遙,怎麼可能毫不心動?
沒有三哥,魏昡肯定要爭,有三哥,魏昡輸得心服口服。
福善認真地打量自己的男人,在魏昡擦臉時,她從后面抱住他,輕聲問:“父皇更喜歡三哥,你會不會不舒服?”
魏昡動作一頓,旋即笑了:“論父子情,父皇對我們兄弟都一樣,但太子那位置,有才者居之,父皇英明,三哥亦當之無愧。”
福善笑了,她敬佩蜀王,更替三嫂殷蕙高興,可她也更喜歡自己的丈夫了。
草原上的男人們角斗,有人輸了,仍然瀟灑,有的人輸了,酸脖子酸臉的,看得討人厭。
她很高興,魏昡是前者。
“我只是先跟你說說,旨意沒下來之前,你別對外張揚。”
“知道啦,你去換衣裳,我去叫廚房擺飯。”
桂王府。
魏暻也單獨與妻子王君芳說了此事。
王君芳思索片刻,道:“父皇肯定早就有了決斷,叫你們去書房,只是想看看你們的態度罷了。”
魏暻:“是啊,三哥是最合適的人選,二哥謙虛,父皇正好跳過他,三哥明白父皇的心思,果斷接了,我與四哥則是心服口服。”
王君芳默默地看著他。
魏暻笑笑,握住她的手道:“三哥不茍言笑,行事待人卻公允,父皇選三哥,也是我們兄弟之福。”
二哥就不說了,四哥年輕容易沖動,將來三哥登基,既不會無故打壓兄弟,又不會寵信奸臣讓兄弟們憂心政事。
他想得開,王君芳也就笑了。
楚王府。
魏昳一回府臉就沉下來了,不叫伺候的人跟著,氣沖沖進了內室。
紀纖纖聞訊而來,就見魏昳背對著門口躺在床上,脫下來的外袍隨便丟在地上。
“這是怎麼了?”紀纖纖坐到床邊,稀奇地問。
魏昳不想說話。
紀纖纖推了推他的胳膊。
魏昳瞪過來。
紀纖纖又不怕他,見他臉色實在難看,關心道:“誰給你氣受了?”
魏昳憋屈啊,對外不能說,也只能跟妻子倒苦水了。
紀纖纖聽完,同樣憋屈起來,再看魏昳,真是哪哪都不順眼,忍不住戳他的肩膀:“這種節骨眼你謙虛什麼?煮熟都送到嘴邊的鴨子你不要,真是,真是氣死我了!”
魏昳躲開她的手,捂著肩膀道:“怪我嗎?如果父皇叫你過去,問你想不想做太子妃,你敢說想?萬一父皇沒想讓你當,你還惦記太子妃的位置,那不是大逆不道?”
紀纖纖的腦海中便浮現出公爹那張威嚴無比的臉龐,尤其是那雙犀利的眼睛。
雖然氣魏昳錯失良機,紀纖纖也不得不承認,她也不敢在公爹面前大大方方承認自己的野心。
“都怪老三!哼,從他送父皇那幅畫的時候我就該看出來了,他早就惦記太子的位置了,所以處處巴結父皇!”
紀纖纖看過魏曕的那幅畫。
畫得可真好啊!以前她只知道魏曕能帶兵,沒想到丹青也那麼出眾!
再看魏昳,臉沒魏曕俊美,身形沒有魏曕挺拔,功夫不如魏曕,功績不如魏曕,連文采都不如!
公爹真是臨時起意嗎?
紀纖纖突然深深地懷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