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送了晚飯過來, 四菜一湯。
殷蕙餓了一天,趁新婚夫君還沒有過來, 殷蕙飽飽地吃了一頓,吃完馬上洗漱。
忙完了,殷蕙再次坐到床上,新房里處處都是紅色,身后就是一床大紅緞面的喜被。
腦海里浮現出小冊子上的一些畫面,殷蕙的臉一陣比一陣熱。
她很緊張,巴不得三爺晚點過來。
可惜越是緊張,時間仿佛過得越快,冷不丁金盞匆匆地跑進來,同樣緊張地對她道:“姑娘,三爺來啦!”
殷蕙整顆心都顫了一下,硬著頭皮出去迎接。
來到堂屋門外,就見魏曕已經走到了走廊轉角,穿一身紅色喜袍,面容清冷,那幾盞大紅燈籠的光暈都照不出一絲暖色。
殷蕙立即想起掀蓋頭時的匆匆一瞥。
大喜的日子,他笑都不笑一下,是不是不喜歡她?
殷蕙垂下眼來。
她太清楚這門婚事是怎麼來的了,如果不是燕王要用祖父的銀子,又哪里會讓三爺娶她這樣的平民女子,據說世子夫人、二夫人都出自金陵的名門世家。
視野里出現一雙黑靴,殷蕙收起那些思緒,露出敬色,屈膝行禮:“三爺。”
魏曕看過來。
掀蓋頭的時候,她臉上帶著濃濃的新娘妝,只有一雙桃花眸子清澈動人,這會兒她換了一身紅色常服,那些濃妝也洗去了,露出一張吹彈可破的白凈臉龐,很容易令人聯想到剛剛出水的芙蓉。
“我聽人說,殷家二小姐是平城第一美人呢!”
二哥調侃的話語重新響起在耳畔,魏曕收回視線,道:“備水,我要沐浴。”
說完,他先跨了進去。
殷蕙忙朝金盞、銀盞使眼色。
今晚水房肯定會一直溫著水,方便新婚的主子們隨時傳用。
丫鬟們去忙了,殷蕙走進堂屋,周圍殘留他身上的酒氣,殷蕙小心翼翼看眼坐在椅子上的人,安靜地走過去,再瞥眼桌子上的茶壺,殷蕙細聲問:“您渴不渴?”
魏曕看過來,然后點點頭。
殷蕙竟松了口氣,手微微發抖地給他倒茶。
說起來,她可不是養在深閨一個外男都沒見過的姑娘,幾歲起就喜歡出門玩了,長大了更是在祖父的寵愛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見得人多,膽子也大,在今日之前,殷蕙真的沒有怕過誰,只有別人爭相討好她的份。
只是,魏曕與那些人不同,他是皇孫,是燕王的兒子,別說殷蕙了,就算平城知府見到魏曕,也得恭恭敬敬的。
她將七分滿的茶碗端到他面前。
魏曕看到一雙白皙纖長的手,她的手很好看,還有些肉嘟嘟的感覺,豐盈得恰到好處。
燕地首富家的小姐,自然也是千嬌百寵出來的。
魏曕喝了茶,低頭時聞到身上的酒氣,難免皺眉。
他不喜歡喝酒,今晚卻沒有理由拒絕,二哥那人,明明酒量不怎麼樣,還非要追著他拼酒。
粗使婆子們抬水進了浴室。
魏曕要去沐浴,察覺她們主仆在互相使眼色,似乎猶豫要不要跟進來伺候,魏曕便道:“誰也不必進來。”
殷蕙與兩個丫鬟都松了口氣。
魏曕洗得很快,出來時,換了一套紅色中衣。
天色不早,魏曕直接去了內室,殷蕙也就跟進去了,兩個丫鬟留在了外面。
魏曕掃眼新房內的陳設,見她局促不安地站在幾步外,魏曕便先坐到床上:“睡吧。
”
殷蕙紅著臉去滅了室內的燈,只剩一雙喜燭輕輕地跳躍著。
繞過屏風,見他坐在床邊,一雙清冷的鳳眸直直地朝她看來,殷蕙就更慌了。
她下意識地放下帳子,然后僵硬地坐在他身邊。
魏曕能看出她的羞澀,連脖子都浮上了一層海棠花似的淺粉。
不得不說,她這樣子,確實也當得起平城第一美人的贊譽,并非徒有其名。
魏曕的視線,從她的額頭一直移到領口,所見的肌膚細膩盈透,另有淡淡的清香傳過來。
魏曕將她抱到了懷里。
殷蕙一動不敢動,尚未看清他的臉便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不安地顫動著。
衣衫漸落,殷蕙能感覺到,魏曕好像在看她,肯定也要看的,不然何必多此一舉。
魏曕又將她放到了床上。
殷蕙是第一次做新娘,雖然看過一本小冊子,可她也不知道別的新婚夫妻會如何開始,她只能乖順地任由魏曕擺布。
當魏曕壓下來,殷蕙本能地抱住了他。
直到眼淚溢出,殷蕙才終于睜開眼睛,小小的一個動作卻仿佛驚動了他,他抬頭看過來,燭光昏暗再加上眼中的淚水,殷蕙看不清他的樣子,也不敢多看,馬上偏過頭去。
叫了一次水,殷蕙重新躺下,腦海里一片紛亂,卻做出閉眼入睡的樣子。
等他也在身邊躺好,殷蕙還能聽到他微亂的呼吸。
這就是成了吧,原來夫妻之間就是這樣子。
東想想西想想,就在殷蕙快要睡著時,一條胳膊圈上她的腰,將她摟了過去。
他的唇落在了她耳畔。
殷蕙不由地抓住他橫過來的手臂,那手臂強健有力,按著她的手壓到一旁。
很久之后,殷蕙后知后覺地聽到了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