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蕙難為情地捂住嘴。
魏曕卻拉開了她的手。
他的頭就在她旁邊,殷蕙睜開眼睛,能看見魏曕低垂的睫毛,看到他晃動的側臉,他的耳朵近在眼前,她所有的聲音幾乎都是直接對著他的耳朵發出來的。
他應該是喜歡的吧?
殷蕙緊緊抱住他的肩膀,像是掉進湖里的兔子,畏懼抓住她的水怪,卻為了呼吸,也只能攀附著他在水面沉浮。
翌日清晨,殷蕙在他懷里醒來,如果不是他試圖將她推開,殷蕙大概還不會醒。
“該起了。”
目光相對,魏曕開口道。
殷蕙看向窗外,果然微微亮了。
她忙挪到里面。
魏曕站了起來,熹微的晨光籠罩過來,勾勒出一個年輕男人頎長健碩的身體。
殷蕙在第一時間閉上眼睛。
魏曕披上外袍,回頭看了眼,目光在她半露的肩頭停頓片刻,去了凈房。
趁他不在,殷蕙迅速穿好中衣,等魏曕出來時,就見她坐在梳妝臺前,微垂著頭通著那烏黑凌亂的長發,只露出一邊緋色的側臉。
魏曕想了想,一邊穿衣一邊給她介紹王府眾人,都是等會兒敬茶時要見的。
“可記下了?”
他問。
殷蕙連連點頭,剛定親的時候祖父就把王府各院的主子列下來讓她背,若不是不好打探太多,祖父可能連各房各院得用的管事、嬤嬤、丫鬟、太監都給查清楚,確保她嫁進來后萬無一失。
魏曕猜測她也知道,就沒有多說。
兩人都收拾完畢,這就出發了。
澄心堂位于東六所,出了東六所,還要去燕王的勤政殿。
殷蕙終于看清了燕王府里面的樣子,王宮重地,果然與尋常的富貴人家不同,處處都彰顯著皇家的威儀。
不過,殷蕙只是一眼掃過,不好盯著哪里看個不停,這種規矩,富家小姐也早就知曉了。
燕王等人都在側殿等著,那可是王爺啊,率領精兵鐵騎一次次打退金國的王爺,殷蕙還沒看到人,就開始敬畏起來。
進殿之前,魏曕突然握了握她的手。
殷蕙驚慌地看過去。
魏曕臉上沒什麼表情,只低聲道:“不用怕。”
殷蕙再看看他已經收回去的手,靦腆地點點頭。
.
敬過茶后,殷蕙與徐清婉、紀纖纖以及兩位魏家姑娘坐在一桌,共用早飯。
這頓飯殷蕙吃得很是不自在,無論是長嫂客氣的疏離還是二嫂的目光鄙夷,都讓她如坐針氈。
重回澄心堂的那一刻,殷蕙竟然已經有了一種回家的安心感。
不過,魏曕陪她接受完澄心堂眾人的拜見,就去書房待著了,只有午飯時露了面,席間不發一言,大概是奉行“食不言寢不語”吧。
他不在,殷蕙反而更自在,下午還補了一覺,養足了精神。
用過晚飯,魏曕就留在后院了。
新房里的喜燭已經撤走了,殷蕙要滅燈時,魏曕卻讓她留一盞,當時他已經在床上坐著了,隔著一層帳子,殷蕙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等她上來,魏曕就把她抱到了懷里。
殷蕙不知道這時候要不要說說話,很快她也沒心思說了,她感覺自己嫁給了一頭狼,一頭不知饜足的狼。
事后,殷蕙在他懷里沉沉地睡去。
魏曕還醒著。
借著燈光,他默默地觀察懷里的人。
這是一個很惹人憐愛的姑娘,她怯怯地看過來時,魏曕會想摸摸她的頭,她在他耳邊哭的時候,他則想給她更多。
木已成舟,只要她端淑良善,他會好好待她。
半夜,魏曕突然醒了,往下看看,自己整個人竟然都露在外面,而春日平城的夜晚,還是有點涼的。
再看殷氏,她裹著被子躺在最里面,睡得很香。
魏曕抿抿唇,去扯被子。
她嘟噥一聲,將被子拉了回去。
魏曕頓了頓,這次也不管她會不會醒了,強行扯過半邊被子蓋到自己身上。
沒想到她也跟著蹭了過來,頭往他肩窩里拱,手也抱住他的腰。
魏曕看看床頂,突然壓了過去。
不知是不是晚上太貪了,還是沒蓋被子涼到了,早上醒來,魏曕覺得喉嚨有些不適。
去晨練前,魏曕對殷蕙道:“多準備一床被子,你我分睡。”
殷蕙有片刻的茫然,隨即乖乖道好。
等魏曕走了,殷蕙的嘴唇才嘟了起來。
這是嫌棄她的意思嗎?
可這兩晚,明明是他纏著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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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番外2(榮辱與共)===
月事遲到的第七日, 殷蕙實在藏不住了,在夜里魏曕要抱她的時候,蚊吶似的開了口。
魏曕的手還攬著她的肩膀, 看著她很是羞澀的樣子,卻不是很懂。
清冷的三爺難得露出這副茫然模樣, 殷蕙笑了笑,充滿期待地道:“可能是懷了孩子。”
魏曕的心跳突然快了起來, 眼里流露出明顯的喜悅。
只是殷蕙垂著眼,沒有看見,等她再次看過來, 魏曕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模樣, 平靜道:“明早叫郎中過來把脈。”
殷蕙擔心時間太短無法確定, 道:“再等等吧,好像日子短也號不出來。”
魏曕不懂這些, 就都聽她的。
既然不能做什麼,魏曕抱了她一會兒, 就回了自己的被窩。